“怎麽會有陰謀呢?”江逾白笑得非常真誠,“一個桌上吃飯的人多了,吃菜的人就少了。你看著我吃飯,我看著你吃菜,咱們通力合作,雙贏。”
女生表情瞬間冷漠,不客氣地將江逾白推開:“去去去,你現在一點都不下飯了。”
江逾白逗到了人,笑哈哈地回到裴斯言和秦越中間。
人多吃火鍋。
火鍋店裡四張大圓桌被10班包完,班長和生活委員到得最早,等第一批人進店,部分菜品已經備在桌上了。
“非常好,毛肚黃喉腰片鴨腸鴨血都有,酥肉也上了,給班長點個讚!”江逾白進門就誇,火速佔領了距離空調出風口最近的位置。
裴斯言拉開他左手邊的椅子,秦越喊來了另一個男生,坐江逾白右手。
等一桌差不多坐滿,便開始涮菜。江逾白夾起一片毛肚,浸到燒得最沸的那一格裡,嚴格遵守七上八下原則,次數一到立刻離鍋。
“小江啊,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和裴斯言這麽熟。”秦越說,“你倆怎麽認識的啊?”
“去年我不是在玩網遊嗎?那遊戲七夕節開了情侶活動,我倆都在世界上找人組隊,都找不到,乾脆湊一塊兒了。”江逾白回答。
秦越燙著腰片摸著下巴:“哦,就遊戲情緣唄。”
江逾白:“……”
江逾白想到他和裴斯言做完七夕任務之後也沒解綁,就那樣一直掛著了,便道:“你這樣理解,也不是不行。”
“形容得還挺恰當。”裴斯言一笑,“所以我們算是情緣奔現?”
江逾白:“嘖,現在已經不玩遊戲分手了,前情緣。”
江逾白吃火鍋,向來是每道菜都嘗一點兒,再對喜歡的集中下手。
奈何在座都是處在青春發育期的男生,吃起東西如狼似虎,他這一圈嘗下來,再看向毛肚時,盤子裡已經沒有了。
他隻好把筷子伸向毛肚旁、新端上桌還沒嘗過的雙椒牛肉。
不得不說這家店的擺盤相當有水平,剁得細碎的辣椒均勻裹在肉片上,綠的青翠欲滴,紅的豔麗如火,哪怕是生的,也讓人食指大動。
江逾白挑了一片丟進鍋裡涮,等牛肉沒了血絲便撈起,在自己的料碟裡一滾,送入口中。
“這個很……”
“咳咳咳!”
裴斯言的聲音和江逾白的咳嗽同時響起。
只見血色從江逾白的鼻尖漫到了脖頸,眼角飆出了淚,嘴唇顏色深了不止一個度。
江逾白痛苦面具:“臥槽!”
“這個很辣,剛想告訴你吃的時候最好把上面的辣椒撇乾淨。”裴斯言語氣無奈。
秦越噗嗤笑出聲,另一個男生把新倒的一杯酒遞給江逾白,“來來來,冰的,保證解辣。”
江逾白擦乾眼淚鼻涕,對那哥們兒說了聲謝,也沒注意杯子裡到底是什麽,仰頭喝乾,喝完後才察覺出:“怎麽是酒?”
那男生:“你不喝酒嗎?我們喝的都是酒。”
這是沒有班主任和老師的聚餐,高中又是對成年世界最為好奇和向往的階段,每桌都要了一箱啤酒。
“我不太能喝。”江逾白搖搖頭,兩三秒後若有所思,“這酒在口腔裡的回味挺舒服的,也確實解辣,我喜歡,再來一杯。”
他把酒杯遞出去。
“是福佳白啤酒。”裴斯言先一步動作,拿起一旁還有剩的啤酒,給江逾白倒上。但裴斯言倒酒技術顯然不太好,一杯裡大半都是泡沫。
江逾白盯著他的手,情不自禁唱了起來:“全都是泡沫~”
這是江逾白長這麽大第二次喝酒。他上次喝一丁點兒黃酒就能醉到天明,這次的啤酒雖然度數低,但架不住他覺得味道好,一杯接一杯喝。
他喝酒依然不上臉,也依然安安靜靜不吐不鬧不撒酒瘋,周圍的人說到他感興趣的他會接話,有人給他夾菜也會一口一口吃掉,就是吃得有點兒慢。
但火鍋越吃越辣,吃到後面也飽了,大家都慢。等到班上人全走光,他仍跟個雕像似的坐在那兒的時候,裴斯言才意識到這個人喝醉了。
服務生過來收拾殘桌。裴斯言讓他把檸檬水留著,倒了一杯給江逾白,輕聲問:“還認得我嗎?”
江逾白慢慢抬起頭:“裴斯言,你當我傻嗎?”
裴斯言心裡微松一口氣。
現在才八點,又是周六,店裡生意紅火,收拾好的空桌立馬迎來新客人。裴斯言不好讓江逾白在這裡久待,見他乖乖喝完水,把他帶到門口,安置在等位的椅子上。
“我去給你買解酒藥。在這等我,別亂走,也別亂吃別人給的東西。”裴斯言彎下腰細致叮囑。
“我只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江逾白回道。
“行。”
裴斯言跑著離開。
江逾白側臉俊秀沉靜,喝過酒後眸子裡蒙上一層水霧,漂亮得就跟拿ps打了高光似的,路過的許多人都忍不住掏出手機拍。
他生了興致便對這些人笑一笑,但總的來說,被圍觀得很無聊。他從一旁的盆栽裡薅了片葉子下來玩,玩了一陣又去上廁所,上完廁所回到火鍋店外的等位椅子上,裴斯言還是沒回來。
他轉身去薅第二片葉子。
這時——
噠噠噠。
有腳步聲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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