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舟同擰著眉頭推了他兩下,不知道是自己力氣太小,還是他的力氣太大,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放開。”蔣舟同不耐煩地喊道。
路行危皺緊眉頭,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蔣舟同冷笑一聲,“你能治病?不能就放開我。”
“去醫院。”路行危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突如其來的失重讓蔣舟同一陣眩暈,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靠在路行危的胸膛上,被他強勁有力的雙手牢牢鎖在懷中。
“不用去醫院,吃點藥就好了。”蔣舟同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去醫院。”路行危臉色沉重,一副不容置喙的語氣。
他抱著蔣舟同輕松打開門,剛走到客廳,蔣舟同不緊不慢飄來一句:“你帶我走出這個門,昨晚說的話我就全部忘了。”
蔣舟同不喜歡醫院,也覺得感冒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去醫院。
路行危身形一頓,臉色頓時寒了幾分,卻沒有過多猶豫堅持向門邊走去。
蔣舟同見他油鹽不進,有點著急了,“路行危!我不去醫院!”
路行危冷著臉說:“你不是有生活常識嗎?生病了不知道去醫院?”
“我只是感冒而已,最多一個星期就能自愈。”
路行危繃著下顎線,“萬一沒有呢?你不知道生病會死人嗎?你死了怎麽辦?”
越往下說,路行危的氣息越不穩,如果蔣舟同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麽辦?就算他們以後沒有在一起,至少他知道蔣舟同還活在一個地方好好的,他或許還有機會見到対方,如果蔣舟同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了。
難怪昨晚蔣舟同的身體那麽燙,萬一把身體燒壞了怎麽辦?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甚至帶上了一些顫音。
蔣舟同愣了一下,路行危沒有生過病,大概不知道一些小病是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生的。
他拍了下路行危的肩膀,安撫道:“我沒事,只是感冒,不會死,一般情況下,只要吃點藥,睡一覺就能退燒。”
路行危腳步頓了下來,眼睛裡帶著些許忐忑不安,問道:“真的?”
蔣舟同點了下頭,說:“嗯,我還不想死。”
“把我放到沙發上。”蔣舟同勾住他的肩膀,難受地閉上眼睛。
路行危看他難受的表情,心裡發緊,不敢再折騰,輕手輕腳地把他抱到沙發前,像対待易碎的瓷器一樣,小心翼翼把他放到沙發上,用手碰了碰他滾燙的臉頰,眼裡的擔憂呼之欲出。
蔣舟同指了指電視櫃旁邊的醫藥箱,“你把醫藥箱拿過來。”
路行危忙不迭地跑過去,把醫藥箱提過去,蔣舟同伸手去接,路行危沒給,說:“你要什麽告訴我,我幫你拿。”
蔣舟同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體溫計。”
路行危乾脆坐在地上,打開盒子在裡面翻找,半晌,他迷茫又著急地抬起頭,“體溫計長什麽樣子?”
蔣舟同閉著眼睛,在心裡歎了聲氣,說:“白色的玻璃管,很細很長,裡面有水銀。”
路行危低頭翻找,終於找到了一根體溫計,“然後呢?”
“給我就好了。”
蔣舟同接著體溫計,甩了兩下,放到腋下。
期間,路行危就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像一條主人生病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小狗。
“藥呢?吃什麽藥?我去冰箱裡找一點冰塊給你降溫?萬一把身體燒壞了怎麽辦?”路行危忐忑不安地問。
“你幫我接杯熱水,拿一條毯子過來。”蔣舟同使喚道。
路行危立刻照做,接了一杯滾燙的水,把房間裡的被子拿了過來。
蔣舟同從他手裡接過被子,蓋在身上,路行危一見立刻急了,忙道:“你都這麽燙了,還蓋被子幹什麽?”
蔣舟同懶懶看他一眼,耐心解釋:“出汗排毒。”
“那我再把熱水袋給你拿過來?”
“不用。”蔣舟同搖頭,“你把箱子裡的布洛芬拿出來。”
路行危什麽都不懂,只能乖乖照做。
這一刻,路行危十分懊悔自己連生病的經驗都沒有,蔣舟同病了他只能在旁邊看著,什麽忙也幫不上。
蔣舟同吃完藥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彈,他閉上眼睛,路行危把被子掖到他的下巴,坐在沙發前的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蔣舟同。
蔣舟同有點迷糊,想讓他別看了,自己沒事,說了幾遍路行危根本不聽,索性隨他的便。
蔣舟同閉上眼睛窩在沙發裡,路行危趴在沙發邊緊緊看著他。
他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可憐巴巴地縮在被子裡,因為難受不自覺地皺著眉頭,嘴唇乾澀,冷白的皮膚覆上一層病態的紅,整個人看起來又乖又可憐。
路行危時而用手去摸摸他的臉,探探他的鼻息,不敢挪開眼睛,怕自己一不注意,蔣舟同就會停止呼吸。
蔣舟同慢慢地睡著了,路行危依舊守在沙發邊,寸步不離。
確認蔣舟同睡著之後,他才敢用手去摸蔣舟同乾澀的唇瓣。
路行危不知道生病是種什麽滋味,他隻記得前段時間自己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肚子疼的時候,真的很難受,提不起力氣,蔣舟同現在肯定很難受,可是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真的有點害怕,蔣舟同會這樣睡著不再醒來,所以他隔幾分鍾就去探一探蔣舟同的鼻息,確保他還活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