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杉落走後,何同光端詳著傅岹然,像是發現了什麽。
“有事?” 傅岹然察覺了何同光的視線。
“你似乎...” 何同光頓了頓。他想說的是:你似乎很喜歡拿聞九天當借口,去做一些瘋狂而隨意的事。
但他最終改了口,違心地一本正經道,“你似乎對聞九天真的很好啊。”
傅岹然沒說什麽。他又看了眼手機,聞九天依舊沒回消息。
何同光若有所思。他佯裝無意地試探道,“說到聞九天...聞愚白從前的那個房子,畫協一直想收來——雖說不能建聞愚白故居,但至少可以做個畫室什麽的,地理位置還是很好的。”
傅岹然聽出了何同光的弦外之音,乜了他一眼,“你什麽意思。”
“聞九天軟硬不吃,無法交流。” 何同光眼裡冒著算計的精光,“你...要不勸勸他?”
想起聞九天至今未回消息,傅岹然不動聲色地應下了這個請求,“行。這件事我先替聞九天答應了。”
翌日。
心裡裝著事,就會醒得早。聞九天昨夜零點後才睡,今早竟然沒定鬧鍾就醒了,還趕上跟傅無聞一起吃早飯。
“你今兒怎麽起這麽早。” 傅無聞正在瀏覽財經新聞,咬著麵包一臉意外,“起床壓腿?”
“.........”
“我今天得去畫展看看,之後可能要開個直播。” 聞九天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洗漱。
他既然說了要繼續做博主,就得做出個樣子——至少要讓傅岹然相信。
聞九天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感到神清氣爽。他到餐廳自己烤了兩片麵包,傅無聞接了個電話。
“什麽?”
“啊?”
“好我知道了。”
...
傅無聞掛斷電話,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著聞九天,“外公房子要被有償征收的事,你知道嗎?”
“什麽?” 聞九天不明所以,皺起眉搖了搖頭,“沒有。”
“他們說是問了傅岹然。” 傅無聞臉有些沉。
“這件事跟傅岹然有什麽關系?” 聞九天怔神間烤糊了兩片麵包。
“你去問傅岹然吧。” 傅無聞看了眼時間,抓起西服外套往外走,“我得先去上班了,有事再聯系。”
突如其來的“征收”讓聞九天不得不一大清早給傅岹然打電話。這回等待的換成了他,一個半小時後傅岹然才接聽。
“什麽事。” 傅岹然還穿著睡衣。他接了電話就隨手扔在床上,開了免提。
“我外公房子的事你知道嗎?” 聞九天有些急,“是你乾的嗎?”
“是我答應的。” 傅岹然不緊不慢地脫下睡衣,開始穿出門的正裝,“我答應他們來勸你,很顯然大家都很相信我對你的影響力。”
“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聞九天舉著手機,氣得差點扔出去,“你憑什麽插手?”
“當年聞氏畫廊要破產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賣我外公的房子;你現在想要征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不是我要征收。” 傅岹然換好襯衫,拿起手機,對著鏡頭若無其事道,“是他們要征收,我答應勸你。”
聞九天在怒火中愣了幾秒,忽然明白了。他喃喃道,“你是在懲罰我。”
“不錯,變聰明了。” 傅岹然冷哼了一聲。他又露出從前那般遊刃有余的微笑,“你想好怎麽改了嗎。”
“沒有。” 聞九天嘴唇微抖,但昨晚印在腿上的那個吻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
“沈杯的事我沒有答應,外公的房子更是門都沒有。”
聞九天一口氣說完,空氣似乎凝固了。他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顫著,眼神本能地避開。
“聞九天,” 視頻那頭靜了片刻。半晌,傅岹然平靜而陰沉的聲音響起,猶如暴風雨前天際的烏雲,“你現在是在反抗我嗎。”
第32章 死亡與天分
傅岹然的話讓視頻兩端陷入安靜。他戳破了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難道...” 聞九天的聲音輕得發抖,“難道從今往後,我每件事都得聽你的嗎。”
“這樣不好麽。” 傅岹然並無憐惜,“你小時候一直很聽話。還記得提線木偶的遊戲嗎。”
“可是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聞九天眼眶脹得發紅。
他不自覺哽咽,本能地看向傅岹然,目光中是強忍的失控和委屈。他想抓住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哪怕面前的這個人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
“哥哥...我長大了,” 聞九天吸了吸鼻子,唇抿成一條縫兒向下彎著。他現在更像一隻小貓了,連水得發亮的眼睛都像,“我不想再玩提線木偶的遊戲了。”
傅岹然一手支頤,不為所動地打量著處在失控邊緣的聞九天。很顯然,這次他不打算哄。
“閆飄颻上次給你打電話,” 半晌,傅岹然才淡淡道,“到底是什麽事。”
聞九天一怔,霎那間閃爍的眼神暴露了他。
傅岹然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隔空親了一口,“你說出來,我保證不生氣。”
聞九天將信將疑。他遲疑半秒,躲避般低下了頭。
傅岹然心底一聲冷笑,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聞九天的確有事瞞著他。
“你乖乖交代清楚。” 傅岹然壓低嗓音,晨起磁性的聲音很有蠱惑力。他隨手轉了轉指上的戒指,“作為獎勵,我可以替你拒掉征收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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