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九天被不輕不重地推開。
“喂?” 閆飄颻的聲音再度從聽筒裡傳來,透著十分不滿,“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聞九天,你讓傅岹然先出去。”
“.........”
傅岹然卻巋然不動地舉著手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抬了下眉,示意聞九天配合自己。
“我,” 聞九天舔了下嘴唇。他抬眸看了傅岹然一眼,知道今晚這一遭是徹底逃不過了。
“閆老師,我出來了,現在...是一個人。”
“好。” 閆飄颻的語氣柔和平穩了些。她不緊不慢道,“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聽進去了沒有。”
傅岹然定定地盯著聞九天,神色陰得耐人尋味。
“...嗯。” 聞九天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沙啞的聲音有點可憐。
“嗯什麽嗯!” 閆飄颻卻渾然不慣著聞九天,開口毫不留情,“我讓你回桐州時記得給你媽媽掃墓,你是聽到鬼肚子裡去了吧!”
“.........”
聞九天錯愕半秒。閆飄颻從沒讓他去給聞漏月掃墓。
傅岹然也有些意外。他皺了下眉,將信將疑地看了聞九天一眼。
“喂?人呢?” 閆飄颻卻沒給他倆反應的時間,“聞九天,你又被警察抓走了?”
“.........” 聞九天及時反應了過來。他語無倫次著道,“我我我...我給忘了。”
“這都能忘,你腦子裡還能裝點什麽?” 閆飄颻表現得就比聞九天自然許多。她曾經是個舞蹈演員,舞蹈演員也是演員的一種。
“天天跟傅岹然那種俗不可耐的三流藝術家混在一起,有什麽前途...”
傅岹然:“.........”
“對不起,” 眼見著傅岹然臉越沉越厲害,聞九天連忙打斷閆飄颻,“我...我明天就去。”
閆飄颻冷哼一聲,這才結束了她的陰陽怪氣。
“給你媽媽掃墓的時候記得戴個口罩,那裡的人一直絡繹不絕。”
通話結束後。
給母親掃墓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即使是傅岹然,也不能說什麽。
傅岹然把手機插回聞九天的口袋裡,兩人的身體距離又有意無意地近了起來。
“就這點事,” 傅岹然不再掩飾自己的呼吸。他歪著頭湊近,衝聞九天鼻尖吹了口氣,“值得你嚇成那樣?”
聞九天渾身有些僵硬,無所適從。他不是沒有過和傅岹然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但那從前都是在他本能地願意甚至向往的情況下。
而現在,聞九天是怕而抵觸的。
“你不是不喜歡閆老師嘛...” 聞九天不敢表露出來。他低著頭小小聲,順便又拽了下傅岹然的衣角。
聞九天現在學乖了。他知道在不能獨立行走的時候,要學會向傅岹然服軟。
傅岹然不知信了沒有。他伸手在聞九天腰上掐了一把,“去,把衛衣盒子抱出來。”
聞九天聽話地回到包廂,找到了聯名款衛衣。他想起自己今天上午還抗拒得恨不能撕碎它,現在卻已經可以波瀾不驚。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在一瞬間長大”吧。
聞九天默默地想。
要是能長得更快點兒就好了。
聞九天抱著盒子出來,外面的走廊恢復如常。
傅岹然不動聲色,目光在聞九天身上打量了一遍。
何同光和傅岹然站在一起,看向聞九天的眼神笑而令人不適。
“趕緊的,” 何同光抬了抬下巴,“外面的人都催了好幾遍了。”
“我...” 聞九天試探著看了傅岹然一眼。他不想去下一場了,他既不喜歡,也覺得沒必要。
傅岹然卻沒說什麽。他一手松松地搭在聞九天肩上,隨意道,“走吧。”
落雲樓門口停著幾輛車,眾人都還在等著。
聞九天被傅岹然搭著肩膀,宛若一條被拴上牽引繩的小狗。
“喲,傅老師出來了。” 等了這許久,倒是沒人不耐煩,見到傅岹然時還笑吟吟的。
傅岹然點了下頭,搭著聞九天朝一輛車走去。有不長眼的想跟上去,被何同光伸手攔住了。
“我和聞九天有些事兒要解決。” 傅岹然把聞九天按進一輛車裡,這才轉過身來,坦蕩得近乎厚顏無恥。
何同光連忙擺手點頭,示意明白。
車門關上後,何同光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他背過身來,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人,“那輛車裡該有的都有嗎?”
被問的人一頭霧水,迷糊地揉了揉眼睛,“什麽叫該有的?”
何同光恨鐵不成鋼地乜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人愣了幾秒,悟了後一臉震驚,“不...不至於吧。”
他難以置信地朝那輛車看去,吞咽了下,“在車裡?”
“聞九天是個瘋子,” 何同光點了根煙,找另一人借了個火,悠悠點燃,“而傅岹然...是喜歡瘋子的人。”
傅岹然這個名字,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還是或多或少有些濾鏡在的。
他跟聞九天攪和在一起,總是讓人不免有種地基塌了的震撼。
“傅岹然...從小都這樣嗎?” 另一人嘖嘖稱奇。
“人都有逆反心理。” 何同光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傅岹然年少成名,所有人都捧著他。指不定他還就喜歡聞九天那作天作地的鬼樣子呢。”
“而且...他是我認識的人裡最顏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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