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的臉,慢慢紅了。
所以有了男朋友,待遇還是不一樣的對嗎。
然而,他完全沒有想到,江一則口中的“聽話”就是按照他的要求——
寫、作、業。
趙無眠滿眼呆滯。
虧了。
大好春光我談個男朋友是為了寫作業的嗎!
然而每當趙無眠表達出些許的抗拒,江一則就會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不是你自己說,跟我在一起,幹什麽你都很開心嗎。”
趙無眠:“……”
靠。
幾次下來,趙無眠開動腦筋,決定自己也要變得更不要臉一點。
“一則哥哥,你要我學習可以,”趙無眠眼神一轉,“但是我總不能白寫這麽多題,一點動力都沒有。”
江一則饒有興致,“那你想怎麽樣。”
趙無眠左右看看,湊到江一則耳邊,“我寫對一題,你親我一口好不好。”
江一則思考片刻,謹慎得仿佛吃虧的是他,“行啊,你自己數著。”
“快到期末了,考完一起計。”
考試前的幾周總是彈指一揮間。
中文系要交的論文多,要背的東西也多,趙無眠忙到四腳翻飛。
從前他鮮少在臨近考試的時候談戀愛,忙起來壓根兒沒功夫約會,也沒精力考慮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可是,和江一則談戀愛,重點在前四個字,而非後三個字。
江一則要修三個專業,學期末的一個月覺睡得極少,基本上下課就進通宵自習室。
在一起後恰逢期末備考季,趙無眠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江一則如此拚命的樣子。
趙無眠自己的學習,一向是時間看心情,效率靠智商,是個非常隨緣的東西。
但江一則不同。
他讀書或做事一旦進入狀態很難被外界環境干擾,效率高得嚇人。
且他無論幹什麽都極其專注目的明確,要達成的目標無論多小抑或多難,他都會竭盡所能去達成。
他的字典裡沒有試試,只有一定。
以這種能力和努力程度來說,高考確實只是個遊刃有余的小菜。
趙無眠終於明白當年任妍那句評價的意思。
江一則智力過人,並且每時每刻都在竭力將這種天賦發揮到極致。
“他應該是個有遠大理想的人。”趙無眠想。
只是,江一則從未和他討論過夢想與未來。
-
盛夏將至的時候,期末也不遠了。
這天趙無眠下課早些,先去了通宵自習室。
他已經習慣於坐在最後一列靠後的幾排,那裡靠窗又靠牆,表白的那個晚上他們就坐在那裡。
中文系的一位研究生師兄舉著扇子露過,“喲,趙無眠。”
趙無眠從書中抬頭,笑道,“師兄好。”
“以前很少看你泡通宵自習室啊,”師兄好奇道,“怎麽最近老來,保研真卷成這樣了?”
趙無眠:“要你管呢。”
“哎,”師兄拉開椅子坐下,“你啥時候考完啊,出來吃個飯。”
有了周達非的前車之鑒,這一個月裡趙無眠對所有飯局都十分謹慎。
他警惕道,“你怎麽好好的突然約飯。”
“我下學期要去支教了,”師兄感慨道,“一年呢,再回來你都畢業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碰上。”
趙無眠來了興趣,“支教?哪兒啊?”
“還沒定呢,”師兄拖著長音道,“看分配了。”
“別說我了,”師兄搖搖扇子,“說說你吧,最近有什麽大作能讓我學習學習的。”
“聽說你這學期選了門駭人聽聞的投資學,是準備寫本《我的內卷時代》嗎?”
“……”
“什麽什麽啊!我想學不行嗎。”趙無眠斜他一眼,“閑人才出思想。你沒見我最近都泡自習室呢,哪兒有空搞創作。”
“我說你啊,”師兄恨鐵不成鋼,“這覺悟就不行。寫得好就要多寫點,老這麽拖拖拉拉的算怎麽回事。”
趙無眠:“這不就是寫不出來嘛……”
師兄定睛幾秒:“你是不是這學期空窗期太長沒靈感了。”
趙無眠:“……”
“不是。”
師兄一偏頭:“那就是沉迷搞對象無心正事咯?”
趙無眠:“……”
這麽……明顯的嗎。
“你丫這學期出現在經院的次數比在中文系還多,”師兄滿臉寫著過來人的智慧,“一看就有鬼!”
“……”
趙無眠又應付了幾句,師兄終於放過他,揮揮衣袖走了。
趙無眠自己寫了幾道投資學的題目。
最近江一則太忙,他也因此變得“懂事”了幾分,一些細小的不懂的地方就去問邵嶼的那位室友徐奕。
曾經他試過問時玥或者周達非,可是江一則只要看見時玥的名字就會自動拉響十級警報,至於周達非……
他最近都不怎麽搭理自己。
“唉。”趙無眠在心裡歎了口氣。
最近過得這麽慘。
必須要讓江一則多親我幾口。
好幾口。
“今天眠眠做對了幾題?”過了一會兒,江一則來了。
還揉了揉他的頭。
趙無眠抬起頭衝他笑了,“你來了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