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消走過來後規規矩矩地向朱淑問好:“姑媽。”
但卻選擇性無視了安一。
朱淑看著他,笑著說:“阿消啊,有什麽事嗎,坐下來說吧。”
“不了”霍消婉拒,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安一,“我是過來找他玩的。”
這個他指代的就是安一。
朱淑有些意外,畢竟安一第一次到霍家來,他這侄子眼高於頂,對於他表哥娶男妻十分排斥,沒想到會來邀請安一一起去玩。
雖然兩人相差六歲,但安一看著年輕,看起來沒比霍消大多少,家宴有些人你來我往都端著,霍消因為在小輩裡年拔尖,不是很合群,主要也是沒想合過。
除了少不更事的孩子們,不論是什麽輩分的人也就春節時態度緩和融洽些,換作平常都會相互攀比相互比較,受到長輩影響,小一輩也跟著比跟著爭,一點年輕人的青春朝氣都沒有,對方來找安一玩也是好事。
朱淑看向在一旁癱成果凍的安一,“孩子,你要不要去跟阿消玩?”
她怎麽說也上年紀了,和年輕人有代溝,也想到安一可能顧忌她不好離開去和霍消玩,便主動問了。
安一其實無所謂,因為在哪都是被人看著,既然霍消過來邀請他了,他也不好駁人面子,跟朱淑打了聲招呼,隨後起身。
霍消見安一站起身,冷哼一聲,算這個鄉巴佬識相。
之後帶著安一走進了棋牌室,棋牌室算是霍家唯一娛樂消遣的地方,面積不小,安一走進去後,霍消關上門,面上的表情也跟著臭了起來。
他目光打量著眼前人,長相跟他印象中的小白臉差不多,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不靠自己能力生活,偏走那些歪門邪道的人,更別說對方身為一個男人,嫁給同性這麽荒謬的事情。
顯然現在安一被他歸類到了走歪門邪道的人堆裡。
但這也不代表,對方嫁給霍北行,以後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他要讓對方認清現實,嫁給霍北行他根本不配,不夠格。
霍消冰冷地詢問:“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安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面上的撲克牌,“三缺一?”
霍消:……
霍消深吸一口氣,“我說的是你現在的處境。”
安一總覺得對方好像要提醒他什麽,馬上就要到飯點了,安一表情嚴肅起來。
“你是說,我不能上桌吃飯?”
霍消:“你……”
安一大手一揮,“你放心,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的,霍北行不會同意的,他的一碗飯有半碗是我的。”
這種時候,霍北行的優點不就突顯出來了。
他財產分配平均的好老公。
霍消眉眼抽了下,“誰管你吃不吃!我說的是你現在所處的男妻的位置!”
安一看著他,對方還未滿十八,不算成年人,姑且把他分到霍北行一個分組裡。
安一:“你想說什麽?”
霍消直視著他,眼中的鄙夷和瞧不起沒有半分掩蓋,他也不需要掩蓋,他自小就是他所處的輩分中最優秀的,沒有人能比得過他,他的自滿傲慢根本瞧不起這個從大山裡出來,二十三歲只有一紙高中文憑的人。
“你覺得你配站在北行哥身邊嗎?你能得到今天位置只不過是因為北行哥出了意外,又有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死算命的說的胡話,你才有機會進霍家的門,才嫁給北行哥。”
從小他唯一的目標就是霍北行,在他眼裡,對方是一座他仰慕又無法逾越的大山,小時候他就聽別人說霍北行如何優秀,得了多少座獎杯,考上了國際第一學府的商學院,哪怕對方是個風流浪子,但對方的隨性灑脫卻是霍家裡獨有的。
在這個沉重壓力的家族中,他活得肆意張揚,卻又不失野心能力,面上對什麽事都漫不經心,仿佛做什麽都遊刃有余,沒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了。
對方的身上,有許多他向往的東西,同時也教會他不少道理。
但就是這麽個意氣風發的人如今出了意外,娶了個沒學識沒本事的人,對方還是個男的,根本配不上他,如何霍北行清醒絕對不會看向安一這樣的人一眼。
而此時兩人結婚,無疑不是對霍北行的一種侮辱。
看著沒有言語的安一,霍消:“你怎麽不說話?”
安一面上沒什麽情緒變化:“我覺得你說的挺對。”
事實也跟對方說的差不多一樣吧,八九不離十。
完美地閃過了對方的語言攻擊。
“算你有自知之明。”霍消冷笑一聲,開始嘲諷模式,想要點醒這個靠嫁給男人不勞而獲的人,“據我所知,你只有高中文憑,你被安家認為養子也有一年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你不靠自己的能力提升自己,反而嫁給一人男人,你不覺得羞愧嗎?”
安一:“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努力?”
“就憑你這一年沒有任何成就。”霍消:“也是,你一個高中文憑,也乾不出來什麽事業。”
話落,安一眼眸暗了下,高中文憑這四個字,在他十八歲到二十一歲的這三年時間裡幾乎是一個禁詞。
他從小在山溝溝裡長大,每天下地乾活,深知這樣不會有什麽人生前景,所以小學便開始拚命讀書,每天天還沒亮便從家出發,走幾公裡路到山另一邊的學校上學,哪怕冬日路滑陡峭,他也從來沒有缺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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