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師看著安一滿頭大汗,那手絹給他, 楚老師手絹洗得雪白, 安一不好意思, 沒接。
楚老師笑道:“怎麽大中午跑來了。”
安一控制不住喜悅,眼睛都是帶笑的,“我聽說大學的通知書到了,過來拿。”
這份通知書,是他每天扳著指頭數字日,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也是他未來人生的開始和盼頭。
大山廣袤無垠,是他故土,但大山不是世界,他要出去看看。
看他沒看過的,活他沒活過的日子。
楚老師:“其實通知書昨天就到了,你沒過來取,我還意外呢。”
安一摸了摸頭,“才得到消息。”
楚老師看出來他心急,聊了兩句就結束了,讓安一去拿通知書,安一和楚老師道別之後和閨女一起去了教室拿錄取通知書。
閨女那到自己的,喜笑顏開。
“安一哥,我找到了,你呢?”
當做講台的破木桌上只有四分通知書,安一將其余三分仔細仔細翻看,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這份是別人學院的,這份是別人職業院校的,另一份也不是他。
安一舔了下唇,心頭緊張起來。
怎麽沒有他的。
安一又在桌邊轉了一圈,想著是不是掉地上了。
然而地上也沒有。
難道他沒考上嗎?
不可能,就算報考的專業沒錄取,他也添了服從調劑,他的分數夠用,不可能沒有他的。
安一冷靜的性子難得著急起來,“蓉鳳你先回去吧,我去問問老師。”
楚老師和校長聽說沒有他的通知書,皆是一驚。
楚老師:“不可能,我記得有安一的通知書。”
校長沒答話,神情莫名,“你什麽地方都找了?”
安一:“教室都找遍了。”
校長:“那興許是沒有你的。”
楚老師:“我記得有安一的。”
“我當初收的時候沒見到安一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安一額前急出了一片吸汗,轉身又跑回教室,幾個小時學校走了個遍都沒有自己的。
校長找到他說,“我剛才幫讓人幫你在電腦上看了,你滑檔了,當初服從調劑沒選上,後面的學校你的分不夠。”
安一站在原地,如晴天霹靂。
“不可能!”
他無法接受。
他每日在山裡活下去的希望就此破滅。
校長安慰了幾句,走了。
安一回到家看著自己那片莊稼地,心裡苦澀。
村裡也傳開了,安一沒考上。
安一就此頹廢了許久,他在家裡悶了半個月,安炳勝看不過去,過來推開他的小屋們。
“瘋球了,半個月不出去,你在窩蘑菇呢你!考不上怎麽,考不上不還有明年,瞧你個窩囊的樣子,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熊崽。”
安一躺在土炕上沒理他。
安炳勝上前,將他拉起來,“走,孫家今天小子娶媳婦,吃席去。”
安一甩開他,“我不去。”
“你不去?勞資錢都隨了,你不去?趕緊的,別等我罵你。”
安炳勝嘴裡罵罵咧咧的將安一拉起來,帶去了孫家。
孫家現在正熱鬧著,聽說孫家小子還買了鞭炮,安一坐在位置上看著周圍喜慶的氛圍,耳邊劈裡啪啦的。
村裡大部分人都來了,村長家也是滿面笑容,聽說李守權考上大學了,還是本科,過幾天就要辦升學宴了。
李守權坐在一邊,跟著幾個人喝酒,面上喜不自勝。
然而酒上了頭,什麽話都冒出來。
他神神秘秘的看著周圍的人,口吻中帶著炫耀,“你知道我這大學怎麽來的嗎?”
“你努力學習唄。”
“李家小子出息。”
李守權搖頭,牛氣道:“我舅是校長,通知書到那天,聯系我爸,讓我去拿,隨便挑一個,哈哈哈哈,你們羨不羨慕。”
幾人面色僵住。
李守權喝大了舌頭,“你們猜我拿的誰的?”
“是安……啊啊!!!!”
名字還沒出口,李守權便被一拳從熟料椅子上打了下去翻仰在地,握著臉鬼哭狼嗷,下巴脫臼了閉不上。
安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握緊拳頭騎在人身上,瘋狂拿拳頭砸李守權的臉。
“你偷的?我的通知書是你偷!”
“你憑什麽偷我的通知書,憑什麽偷我的東西!”
“還給我!把通知書還給我!!!”
安一雙眼猩紅,瘋了一樣和李守權扭打在一起,別人拉都拉不開。
安炳勝見了,酒也不喝了,等兩人被眾人拉開,趕忙把安一拉到身後。
“李小子,你個王八羔子,好的不學,學壞的,偷我崽子考的大學!”
村長也走了過來,上前穩住安家父子,說一切都好好說,嘴上說子這事自己不知情,是他舅舅做的,一定給他們個說法。
然而等到之後安一去要通知書,村長卻又換了副嘴臉,找人將安一打了一頓,安炳勝雖然不是什麽好爹,但也不可能看著自己崽子挨打,當即要給安一套了個公道,然而公道在勢力面前卻一文不值。
離大學開學就剩一個多星期,村長給了村裡人不少好處,讓他們看著安一別讓他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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