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葉星辰再回過頭來看方越，目光還沒收回來呢，嘴角快要翹上天了。

　　“我靠。”葉星辰表情複雜地看著方越，又看了看已經在和同桌聊天的韓靜怡，“收收吧眼神，要不你進來坐，我把位置讓給你？”

　　“煩不煩你。”方越樂呵呵地抬手托住了臉頰，看得葉星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來關心我的嗎？”葉星辰如法炮製地抬手捂住胸口，“我就是個工具人，沒愛了，我傷心了我告訴你。”

　　旁邊傳來一陣沒忍住的笑聲，葉星辰轉頭，恰好看到江知遇還沒來得及壓下去的嘴角。

　　方越又笑了：“你同桌也笑你。”

　　“哇，你們一個兩個都——”葉星辰控訴到一半忽然覺得鼻子一癢，江知遇看他，眼疾手快地抽了兩張紙巾塞進他手裡，葉星辰下意識一攥，江知遇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手指被他抓住，葉星辰卻毫無感覺，抓著他的手指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江知遇趁他稍稍松了力道的時候把手抽了出來，在空中下意識地虛握了握，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葉星辰的連環噴嚏吸引了，沒人注意他的小動作。

　　方越毫不留情地笑了葉星辰一會兒，踩著上課鈴回去了，葉星辰一隻手關上窗，一隻手又抽了幾張紙巾擦鼻子。

　　“再擦就紅了。”江知遇小聲道，結果收到葉星辰面無表情的回視。

　　“沒笑你。”江知遇拿筆輕輕碰了碰水杯，“多喝點兒水，好得快。”

　　徐國強帶著厚厚一遝試卷走進了教室，兩人便沒再聊。找了幾個前排的同學幫忙把試卷發了下去。

　　趁著大家在整理自己手上的試卷，徐國強先是說了些老生常談的話，叮囑大家接下來的一輪複習要引起重視，隨即又輕描淡寫地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高三的時候會重新按照成績分班，參考的依據將會是高二接下來的期中和期末考試，以及高三開學的摸底考試，平均成績將決定高三最後一年的分班結果。

　　“還要再分一次啊？按照成績，這麽嚴？”葉星辰有點兒驚訝，大家也都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起來。

　　“其實當時分文理排班也是按成績的。”江知遇轉頭看他，“擔心什麽，你又不會被分出去。”

　　“我又沒擔心，我知道我當然不會被分出去。”

　　江知遇笑了一聲：“你就飄吧。”

　　“我這叫什麽飄，我這叫做有著十分清晰的自我認知。”葉星辰一張嘴說個不停，“上次摸底考試我文綜落了課還能考年級26，說明我實力非凡好不好。”

　　“好，實力非凡的葉星辰同學。”江知遇接上了他的話，“那這次考個第6我看看。”

　　葉星辰：“……”

　　“嗯？”

　　“我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自我認知，但是哥哥你不要對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這聲哥哥叫得猝不及防，葉星辰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跟江知遇四目相對，呆了一呆。

　　“哥哥？”江知遇笑了一聲，葉星辰也回過神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收回視線，又把剛剛才整理好的試卷重新數了一遍。

　　“我，我就隨口一說而已啊。”

　　徐國強發的是年級組統一整理的知識點，葉星辰想起昨天文綜也都發了資料，江知遇還幫他記了筆記。

　　筆尖懸在試卷左上角遲遲沒有下筆，葉星辰琢磨了一會兒，乾脆收了筆，輕輕用胳膊碰了碰江知遇的手臂。

　　江知遇轉過來看他，葉星辰沒說話，把自己的試卷推了過去。

　　“你坐在這兒還要我給你記筆記？”

　　“不是。”葉星辰說，“你幫我寫個名字吧，你寫得好看。”

　　江知遇沒動，葉星辰又小聲地補充道：“我強迫症，文綜都是你幫我寫的，回頭這些知識點整理在一起，就數學寫得這麽醜，多不合適啊。”

　　“那你之前怎麽不覺得不合適？”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葉星辰眨了眨眼睛，又用試卷碰了碰江知遇的手臂。

　　徐國強已經開始講題了，他倆成績都不錯，但也不好肆無忌憚地在課上講小話。江知遇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試卷，側身過去，在葉星辰的試卷左上角一筆一畫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葉星辰心滿意足地把試卷拿了回去，低頭寫寫畫畫，半晌江知遇覺得什麽東西又碰了碰自己的手臂，轉頭去看，葉星辰推過來了一張顯然是從草稿紙上撕下來的小紙片。

　　江知遇接了過來，打開。

　　紙片上畫著一個葉星辰平時常用的表情包，一個小人誇張地鞠躬，配上他寫快了都連成一片的“謝謝老板”四個字。

　　江知遇輕輕笑了一聲，把紙片按原樣折好，丟進了自己筆袋裡。

　　-

　　期中考試分成兩天，按照摸底考試的排名分的考場，其余時間各自回班複習。

　　一班的同學大多都是在班裡換個位置，身邊都還是這些人，只是為了考試把座位變成了單人單座，左右想找個人說話都得隔條走道。

　　最後一門文綜考完打鈴，整個年級組都跟解除封印了似的熱鬧，徐國強也沒管他們，抱著保溫杯坐在教室裡，等著大家聊得差不多了才笑眯眯地開口。

　　“考試已經結束了，不管覺得自己考得好還是不好，都過去了，接下來好好跟著各科老師的節奏複習，準備下一場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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