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幹嘛啊？”葉星辰看了看自己的腿，“沒事兒，我不冷。”

　　“誰管你冷不冷。”江知遇說，雖然他自己都沒想好為什麽要開這個口，但說都說了，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褲腳放下來顯得正式。”

　　“喔。”葉星辰把左腳的褲腳放下來，並著腿抬起來看了看，覺得好像是這麽回事，於是把另一條也放了，完全沒意識到，一旦坐上了辯論桌，壓根沒人能看到他的腳。

　　“這麽早就來了啊！”葉星辰剛剛整理好褲子抬頭，便看到樂呵呵朝他走過來的方越，“挺努力啊！”

　　方越見過江知遇，便也跟他也打了個招呼，試圖跟葉星辰擠進一張椅子裡，差點被後者一腳踹開，動作誇張得讓周圍一圈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你來幹嘛啊？今天又不是你們班打。”

　　“我當然是來觀摩的啊，特意過來看看你們今天誰贏了，萬一下一場就遇上我們班呢。”

　　“哼。”葉星辰瞥他，很幼稚地回他，“然後你們班第一場就輸。”

　　方越瞪著他：“我靠，我這還算是給你們加油來的，你就這樣對我？”

　　“誰要你加油？”葉星辰笑起來，喝了一口奶茶，轉頭問江知遇，“才不稀罕呢，對吧？”

　　完全在對話外的江知遇冷不丁被提到，被兩雙眼睛盯著，他不由得露出了點茫然的表情，看得葉星辰忍不住拍大腿哈哈大笑。

　　“笑屁。”江知遇又踹了葉星辰一腳，不過毫無威懾力，因為他自己的嘴角也很可疑地上揚了幾分。

　　方越就是過來湊個熱鬧聊幾句，一會兒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給他們加了個油，隨即便去跟五班一起過來的其他幾個同學找了個觀摩的好位置坐下。

　　辯論賽馬上開始，負責流程的同學過來示意他們可以上台了。

　　比賽正式開始，林旭開了個不錯的頭，他平日裡話不多，只有剛開始的時候能聽出來有點緊張。流程繼續推進，江知遇時不時低頭在紙上寫些什麽，在韓靜怡選了對方二辯的一對一攻辯結束之後，把紙往葉星辰的方向一推。

　　主持人介紹環節的時間很簡短，葉星辰掃了一眼便回意，抓起筆補了兩個字便又往旁邊一推，示意韓靜怡給等會兒要做攻辯小結的林旭。

　　收回手放下筆，主持人的話音剛落，葉星辰轉頭衝江知遇挑了一下眉，起身。

　　平時討論的時候，葉星辰說話跟聊天似的，語氣語速和他沒正形的坐姿如出一轍，經常說到一半就開始東拉西扯跑火車，不過到了給觀點和看法的時候倒是一針見血。

　　正式比賽的時候，葉星辰收了他懶懶散散的玩笑語氣，出乎江知遇意料的是，他說話的風格其實顯得頗為溫和——雖然說出來的話就不是很溫和了——臉上還帶著笑，四兩撥千斤似的，把對方的漏洞挑出來擺到了面兒上。

　　時間到，接下來是攻辯小結。

　　葉星辰坐下，輕輕吐了一口氣，韓靜怡把手藏在桌子底下衝他豎了個大拇指，葉星辰笑著回了個OK的手勢，轉頭又衝江知遇誇張地挑了兩下眉毛。

　　江知遇：“……”

　　說得不錯，但是眉毛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七班看起來準備得不是很充分，自由辯論的時候體現得更加明顯。臨場反應倒是很快，就是內容實在有點兒缺，葉星辰最擅長抓邏輯漏洞，幾個來回就把對方直接說懵了。

　　到了最後的四辯，葉星辰已經完全不擔心結果了，江知遇說的時候，葉星辰一邊支著耳朵聽，一邊抬起眼皮打量對面，手指輕輕點著桌面，越聽越覺得驚豔。

　　江知遇的音色偏冷感，語氣本身就算不上活潑或者溫柔，葉星辰卻聽出了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以至於江知遇說完了葉星辰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等他坐下的時候，略有些不大過癮地看了江知遇一眼。

　　接下來有老師的點評環節，江知遇不方便直接問他，回了個疑問的眼神。

　　葉星辰搖搖頭，衝他做了個“沒事”的口型，想了想抓起筆，在紙上飛快地畫了幾筆。

　　江知遇垂眼，紙上是兩個非常潦草的圖案，一個是指向江知遇的箭頭，另一個勉強能辨認出是手機自帶的那個奶牛表情。

　　江知遇輕笑一聲，在指向自己的箭頭旁邊又加了個指向葉星辰的箭頭，瞥他一眼確認他看到了之後，又最後補上了兩個指向他們的一辯和二辯，蓋上了筆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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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場贏得還算輕松，葉星辰甚至還覺出了點兒沒發揮出真實水平的遺憾。

　　辯論隊四人組加上湊熱鬧的編外人員於曉白每場辯論賽都到了場，於曉白甚至還根據勝者的配置給他們排出了個“難打程度排序表”，方越所在的五班排在中間的位置。

　　江知遇作為他們那一場的最佳辯手被推出去抽簽，登記完拿著辯題回來的時候，看著葉星辰問道：“你那個朋友是五班的？”

　　“朋友？”韓靜怡眨眨眼睛，“是不是之前老是來找你的那個？”

　　“啊對，他是我跟我一起轉過來的，是我老仇家。”葉星辰看向江知遇，問道，“你抽到的五班？”

　　江知遇點點頭。

　　“可以啊班長！”葉星辰笑眯眯地碰了碰他的胳膊，“一擊致命啊。”

　　“那——”

　　“他現在是你粉絲了知不知道，跟我說你特別牛逼。”葉星辰說，“他們理科班本來就沒我們準備得認真，而且五班也確實不是特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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