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澤篤定地回答他:“可以,一定可以。我們已經見識過世界最高水平了,我們知道自己欠缺的不是實力,只是經驗。下一次,我們一定可以的。”
“好,下一次再拿冠軍!”
“這一次來看看熱鬧,別說,美國的大漢堡真好吃。”
“哈哈哈,好吃的話明年繼續來啊。”
五個隊友做好了下一年再征戰的準備。
那一年,李善澤發瘋了的練習,學習。
他找各種資料,把韓國隊,歐美隊強者的比賽視頻下載下來,和幾個隊友逐幀分析。沒有教練分析師,他們就自己琢磨,逐漸的也學會了運營,也知道了兵線和野區資源的各種神奇應用。
再一年的冬天他們興致勃勃決定再度衝擊世界賽,這一次他們甚至不再孤單,有兩個中國隊伍和他們一起踏上去法國的飛機。
可臨上飛機前的那一刻。
上單紀濤說:“抱歉,我不能和你們去了。”
李善澤很不解:“為什麽?”
明明距離他們的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明明說好了要一起拿冠軍。
紀濤無奈:“家裡給我找好了工作,我必須去。冠軍很好,但總不能打遊戲一輩子吧?對不起了兄弟們,我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但我必須為自己的以後考慮。”
李善澤還想再反駁什麽。
身後的隊友卻攔住了他,對紀濤表示了理解。
最後臨時,他們在沒有去成世界賽的隊伍裡借了一位上單出戰。那一年,BTW也是拿到了隊史最好成績,四強。
那一年的李善澤強到可怕。
他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紀濤不走,會不會五個人真的就能拿到冠軍。
可人生沒有如果,他再一次的與冠軍擦身而過。
這一年充滿遺憾的結束了。
時間匆匆,很快又到了第三年。
隊伍裡補強了上單,正是那次臨時救火的小夥子,他很有天賦,也願意和BTW再一起努力一年,目標仍然是冠軍。
冠軍,冠軍,冠軍。
事不過三,這已經是李善澤朝著全球總決賽冠軍衝擊的第三年。
可第三年的失敗來的卻比往年還要更早一些。
中單、ad,兩人同時提出了退隊申請。
凱哥的手受了傷,也隱隱有了退意。
這支BTW搖搖欲墜。
李善澤也是後來才知道,冠軍兩個字的背後,承擔著太多重量,太多的不可控制因素。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拿到那個冠軍,也不是所有人打遊戲的目的只是冠軍。
他開始沉默,開始不再把冠軍掛在嘴邊了,只是默默的放在心底裡作為目標去努力。
再後來,LPL越來越壯大。
越來越多的年輕選手加入了這個電競世界。
圈子變得大了,可奇怪的是,那種對冠軍的渴求反而淡化不少。很少再有年輕選手把冠軍掛在嘴邊,他所聽到的更多是:
“今年進個季後賽就行!”
“害,別拖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K神求輕虐,戰績太難看是要被網暴的。”
誠然,李善澤並不想審判任何人,任何選手。
他只是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電子競技的目標,不該只是“就行”“謝天謝地”,“夠了”,和所有體育競技項目一樣,職業選手的目標應當永遠只是那個冠軍。
這也成為了後來李善澤對BTW隊員的標準之一。
能夠進入BTW的選手,無一例外,都有著極強的好勝心。
可言景和其他人又是不一樣。
小凡,陸揚,包括蔣延,他們統統都有一個奪冠夢。可提起奪冠的目標時,還總是帶著些許羞怯,仿佛他們也很清楚,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去談冠軍,還太遠了。
言景不同。
言景就像是當年第一次踏上世界賽的那BTW五人組一樣。
認為冠軍就是屬於他的。
他毫不懷疑自己。
再一次的,李善澤在言景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是透過了時間的長河,與過去的自己進行一段跨時空對話一般,明明言景和他無論是個性還是長相,都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雖然李善澤的目的並不在此。
他只是想要確認言景是否僅僅隻以“尋找”為目的罷了。
若言景僅僅以“尋找”為目的,那麽李善澤想,哪怕他們已經簽訂了合同,或許他仍然會不遺余力的勸言景離開。
沒有人比他更懂電競世界的殘酷規則,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條路上到底有多少艱辛。
如果沒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這條路會走得很辛苦。
至少對於言景來說,他並不必忍受這種辛苦。
但,值得慶幸的是,言景本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堅定。且言景看似狂傲,對一切不屑一顧,李善澤卻看得出,他內心裡的那股求勝之心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更加強烈。
李善澤於是不再猶疑,三兩步跟上了言景離去的背影。
……
下了樓梯。
在言景即將往樓下繼續走的時候,李善澤叫住了他:“就在四樓,不用下去。”
“四樓?”
言景微微揚了揚眉尾,有些許不解。
李善澤大跨一步走到他身前,帶路道:“還沒來得及和你介紹,你的宿舍就安排在四樓東南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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