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澤說:“我想也不必太苛責他,今天這種情況,隊伍吵架外加頻頻失利,作為一個carry型選手這是他必然的選擇。今天輸了他肯定比任何人都難受。”
黃興凱道:“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複盤也沒批評他。但他也確實要擴展打法不是嗎?中核版本到來後隊伍資源就這麽多,陸揚要去拿輸出核心,打野位置上必然會出現很多坦克英雄,難道我們不變嗎?”
李善澤沉默了片刻,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有點不敢去說了。”
黃興凱很窩囊地再度選擇了把問題留給李善澤,說:“但我感覺,他好像還蠻認可你的,要不,你去說說?”
李善澤抬眼看向黃興凱,問:“為什麽這麽說?”
黃興凱撓了撓頭,倒也沒覺得不對勁,就實話實話:“沒什麽,剛剛訓練室你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他眼神一直在你身上,有點著急,還有點擔心的模樣。後來你解釋完,其他人都放松了,但他還在看你。”
“……”
李善澤一時怔在原地。
黃興凱猜測道:“也許他也是你的粉絲,之前沒提起過。所以我想,你的話他也許會聽。”
作者有話要說:
有句話雖然說起來很扯
但也不是毫無道理——“對某些隊伍來說,訓練賽常規賽輸是好事情。”
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教訓才是更重要的。
第69章 長大
走在向下的樓梯上。
黃興凱的話始終在李善澤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我看到他眼神一直在你身上, 有點著急,還有點擔心的模樣。”
這句話勾起了李善澤隱藏的回憶。
並不算很好,卻相當深刻。
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是一個周末。他剛剛打完一場激烈的季後賽, 拉鋸戰一直打到了第五局才分出勝負,打完比賽以後已經是夜裡十點。
所有人都很累了,包括李善澤。
而李善澤的情況或許更糟糕一些, 原本開賽前就有些發燙的體溫,在他堅持不吃退燒藥影響狀態的情況下, 上升到了一種可怕的溫度。
但李善澤記掛著言景, 沒有去醫院,隻匆匆吞下幾粒退燒藥就馬不停蹄回到家中。
他以為自己的身體素來強壯, 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喝了藥再睡一覺應當就沒什麽問題, 沒想到後半夜裡體溫急劇上升,把所有人,準確來說,把言景嚇了一跳。
言景不是那種一驚一乍的性格。
再加上眼睛看不到,他天性就少言寡語。
但那天晚上,言景很反常。
李善澤至今記得清晨他退燒後在房間角落裡看到的一幕,小朋友縮成了一團, 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他嘗試叫他的名字, 叫了幾次言景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抬頭。
那雙黑漆漆, 沒什麽光點的漂亮雙眼仍然是什麽都看不到, 仿佛被人生生挖走了靈魂。
可李善澤卻沒有忽略, 他眼眶處未乾的淚痕。
言景哭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竟然哭了。
李善澤很是不可思議。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亦或者是發燒發迷糊了產生錯覺。
然而,當他走近,淚痕越發明晰;甚至,不受控制的眼淚再度順著言景稚嫩的臉頰落下,一滴接著一滴,像是珍貴的珍珠,又像是昂貴的鑽石,出生、閃耀,而後破碎。
那一幕太過好看的驚心動魄。
李善澤一時忘記了叫停。
直到他聽到言景用沙啞的嗓音說:“你醒了。”
他方回過神來:“對,我醒了,你餓嗎?”
“不餓。”
言景說。
伴隨著這兩個字話音落下,眼淚也戛然而止。
很神奇,就像是開關被合上了一般。
李善澤說:“那你要不要回房間再睡會兒?”
看這樣子,言景應該是在這個角落裡呆了一整夜,神色是明顯的憔悴,眼圈兒下也是一片青黑。
言景卻還是拒絕了,且語氣相當堅定:“不,不走。”
“那就在這裡睡吧。”
李善澤不容置喙地走到他面前,把人整個抱起,放在自己方才躺的地方,又蓋上被子。溫暖襲來,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自己,言景的神態終於從僵硬抗拒變得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但他仍是抓住了李善澤的手腕,說:
“你也不能走。”
李善澤後來無數次想到這句話,想起說這話時言景的神情,後知後覺他意識到,那天夜裡,言景會哭,是擔心他會病死吧?
畢竟,對當時的言景來說。
李善澤已經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存在。
如果李善澤也不見了,那他就會又變得孤零零一個人。
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後來言景對他變得異常關注,哪怕是一個些微的咳嗽,他的神色都會變得莫名焦慮,一直要兩三天才能緩解。
雖說兩年的時間過去了。
兩人分開了,言景也長大了,變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成年人。
他不至於會是聽到李善澤那些話就胡思亂想。
可莫名地,聽到黃興凱方才的話,李善澤忍不住地擔心。
他腳步不由得加快幾分,幾乎是有些急促地推開訓練室的大門,然而,訓練室裡除了莊楠和副教練樸在原在複盤,其他位置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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