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原因難以啟齒。
但說起來,不過是某個未曾難免的深夜,想到言景,想到他冰涼的嘴唇笨拙的貼在自己唇上的滋味。
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以至於胡思亂想,遐思旖旎。
當然李善澤是絕不會承認的。
因為他唾棄這樣的自己。
每次回憶襲來,等清醒過後,他都覺得自己像個猥瑣變態。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
理論功夫竟然有實踐的一天。
但理論終究是理論,李善澤就著車裡昏黃的燈光看到言景唇上已經止了血,但尚未完全消失的破皮,心臟一跳:“怎麽破了?”
“沒什麽,已經好了。”
言景抿唇,但眼神仍是審視著李善澤。
他可以接受李善澤因為任何理由離開自己兩年,但他不接受李善澤和別人在一起,戀愛、親吻,只是想象都要大腦炸開的程度。
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可以。
言景就是這麽一個霸道的人。
他知道這樣不對。
可是感情本來不就應該是霸道自私的嗎?
“還是不信?”
“嗯。”
李善澤有些許無奈,可遇上言景這個死心眼兒也沒其他辦法。於是他便只能用最老土的辦法,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言景:“看吧。”
言景倒也不客氣,直接就接過。
李善澤徹底沒了脾氣,說:“手機給你,我們先下車,等回到家裡想怎麽看怎麽看,看一晚上都行。”
言景沒再說話,但默默把李善澤的手機揣在隊服口袋裡。
兩人終於下了車。
當年為了失去視力的言景方便,所以房子買在一樓。
電梯從地下車庫向上,隻上了兩層便停下。
小區是一梯一戶設計,電梯門一打開便是門口。
大門安裝了指紋解鎖系統,已經時隔多年,仍然可以辨認言景的指紋。一聲滴聲響起後,門戛然打開,那滿藏著兩人整整三年回憶的房間,就這麽出現在他們面前。
“進來換鞋吧。”
李善澤說。
他顯得很從容的模樣,動作如此的嫻熟。畢竟這是他重複過成百上千次的動作。
但言景卻不一樣。
事實上,言景大部分時間是看不到這個房間的全貌的。
後來的確也是恢復了視力,可心思卻完全不在房間上,自然也看不到房間裡許多細節。
說起來,今天還是他第一回 站在這個角度好好觀察這個房間。
不算大,也並不算豪華。
但僅有的空間內,所有的一切都被精心布置。
房間裡鋪著厚厚的地毯,所以哪怕是赤足站在地板上也不會覺得寒冷。
茶幾角,桌邊。
一切有棱有角的地方,都被包裹上了厚厚的布墊。
房間裡沒有擺設任何花瓶,玻璃杯,瓷器等等一系列容易碎的物品;而在每一面牆上,言景觸手可及的位置裡,刻著一些簡單的標志。
“三角形是洗手間。”
“圓圈是廚房,但我不建議你自己動手做吃的,可以扭頭在旁邊的桌子上拿我準備好的零食和水果吃,或者叫阿姨。”
“線條是客廳,偶爾想曬曬太陽的話,就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吧。窗簾我買了聲控系裝置,叫一聲就會自己打開。”
“還有小貓咪……是玩具區的意思。”
言景重複著曾經李善澤的話,笑了,可眼眶卻不知不覺泛了紅:“我又不是小孩兒,為什麽要準備那麽多玩具?”
“是小孩兒啊,當時。”
李善澤堅持。
才14,又那麽瘦小,不是小孩兒是什麽?
但遺憾的是,人小鬼大。
那會兒他精心準備好的玩具,言景一個都沒摸過。
“倒是學會了我打遊戲。”
李善澤吐槽。
言景瞪他一眼:“還不是你天天都在打遊戲。”
“……”
這話說得倒也是真話。
可李善澤沒辦法,他是職業選手,不打遊戲做什麽?哪怕是當時要照顧言景,但李善澤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職責與擔子。
李善澤聳了聳肩,自顧自地走了進來打開冰箱。
果然,阿姨很盡職盡責,哪怕這房間空無一人,但還是每周定時定點來打掃的同時給冰箱裡補充新鮮的食物與水。
“要喝水嗎?”
李善澤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
正要轉身遞給言景,卻直接被言景給撲倒在地毯上,水灑了一地,但此刻的李善澤卻已經毫無心思去顧及。
“想做什麽?”
“還能是什麽?你不是在電影裡看過。”
“……不是剛剛還懷疑我和別人?”
“現在不懷疑了。”
說著,言景將口袋裡屬於李善澤的那個手機扔開,砸在沙發上。他脫掉外套,又脫掉上衣,屬於少年人單薄漂亮的身體一下子暴露在李善澤的眼前,讓李善澤瞬間呼吸停滯。
“等等……”
“等?”
言景不耐的蹙起眉心,可連那蹙眉不耐煩的樣子都那樣好看。
李善澤平息著自己的呼吸,肉眼可見的眼睛已經完全紅了,手抓著地毯喘著粗氣,試圖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重新拉扯回來:“有點快,小言,我不希望你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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