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言景還敢問這個問題。
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是不是要等身上的血流掉一半他才能意識到受傷。背他到醫院搶救,醫生都驚訝,怎麽現在才就醫。
李善澤快氣瘋了。
這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人。
明明自己受了傷,但什麽都不知道,還在休息室裡一本正經和其他人了聊什麽承擔後果責任的問題。
“你是傻子嗎?疼了也不知道喊?”
李善澤沒忍住還是說出口。
言景卻茫然,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說:“疼麽?不疼啊。”
李善澤:“……”
言景說完抬了抬手腕,只見傷口已經完全被處理好了,白色的紗布與膠帶緊緊纏繞著肢體,這場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可熟悉中又透著一絲不熟悉。
言景愣了愣方意識到,是因為李善澤的緣故。
“我也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揍人,結果被揍得沒什麽事,反倒是自己受傷失血到昏迷。”
李善澤說。
言景聽到這句話卻再度擰了擰眉心,語氣不佳:“他沒事?”
這個狗東西竟然沒事。
倒是便宜他了。
畢竟言景竟然出了手,就沒打算過讓他輕松挨過去。卻沒想到李善澤道:“我讓法務帶他去醫院做了檢查,皮肉傷以外沒有其他傷勢。”
言景並不滿意,拳頭又攥緊:“便宜他了。”
李善澤沒有反駁。
事實上李善澤心中有些許慶幸。哪怕他也認為梁忊該揍,可他讓法務全程錄像後意識到,這個人的無賴程度可能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言景動手再重一點。
那可就不僅僅是禁賽的小事了。
李善澤承認自己有私心。
他希望看到渣男被懲處,希望善惡到頭終有報,但他並不希望這個後果由言景一人來承擔。
言景還年輕,才十九歲。
他的職業生涯也正是蒸蒸日上,沒必要毀在一個爛人身上。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就好好休養。”
李善澤說。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更像是一種承諾。
但言景看著他,問:“處罰結果什麽時候出來?”
李善澤避開話題:“餓了嗎?”
言景追問:“遲早都要知道的,不如現在就告訴我。”
“還不清楚。”
李善澤誠實地說:“我收到的消息是聯盟正在開會討論,至今沒有出結果,俱樂部在努力,至於輿論,也大部分站在你這邊。”
“哦,是麽?”
言景對此倒是頗感到意外。
他對自己的輿論向來不抱什麽期待,從練習生出道起,再到退圈,言景早已習慣了無窮無盡的謾罵。
包括這件事,他已經做好了被罵聲刷屏的準備。
可他不在乎。
那些人怎麽想,與他何乾?
只是他未曾想過輿論有一天真的會站在他這邊。
李善澤肯定道:“是真的。”
雖然也有不少渾水摸魚的,認為言景在裝腔作勢,認為言景有躁狂症,但大部分都是明事理,懂得分辨善惡的正常人。
更何況,言景的粉絲再度發聲了。
她言辭懇切的一篇文章讓無數人動容,也讓許多人說不出抹黑言景的話來。
“事情發生以後,她又上微博發了一篇文章替你說話,你想看看嗎?”
李善澤問。
言景怔了怔,隨後垂下眼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搖頭悶聲:“不要。”
李善澤有些意外:“為什麽?”
言景仍舊搖頭:“沒有為什麽。”
李善澤也不想逼他。
但這時李善澤的手機亮了亮,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說:“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你,事情發生後沒多久,我擔心女孩兒在原來的醫院會被記者媒體騷擾,就在征求她的意見以後幫她辦了轉院手續。”
“轉院?去了哪裡?”
李善澤沒直說,但從他的眼神裡言景得到答案。
言景也是後知後覺。
此刻他所身處的醫院和普通的醫院並不相似,單人單間也就罷了,床鋪,安靜的環境,還有一看就十分精致的牆紙地磚。
這裡應當不是什麽普通醫院。
可……
言景的心臟沒由來跳動了一下。
他意識到什麽,下意識抬頭,好巧不巧,從病房半透明的玻璃門外,映出一個瘦小的身影。
影子掂了掂腳尖,想要探頭看向屋內。
但這一動作還沒完成很快就又放棄。
片刻後。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影子的主人似乎是要走了。
那一刹那,說時遲那時快,言景飛快地拿起輸液瓶從病床上跳下來。嘩啦一聲,門被推開——
“……小言?”
走廊的不遠處,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清秀女生驚喜開口。
言景原地怔楞了片刻,一時有些舉足無措。
但女生卻很高興:“真的是你,你醒了,太好了。知道你受傷後我就一直擔心,沒事就太好了,不然我是真的會愧疚死的。”
言景逐漸意識回籠,見到女孩兒明媚的笑容,唇角也跟著下意識上揚。可下一秒,視線中又出現她身上的病服,一瞬間,所有那些被刻意掩蓋起來的痛苦情緒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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