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意把地鋪拉到床邊盤起腿坐下,程聿懷靠在旁邊,胳膊小心翼翼的碰在沈忱意的胳膊上。
男人剛洗過澡,兩人身上散發著相同沐浴露的氣味,讓人產生一種兩人是相愛多年的戀人的錯覺。
“這是我開奶茶店那會兒畫的。”沈忱意開口,聲音低低的,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那時候的事。
程聿懷愣了愣,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他之前在忱哥的房間裡看見過這本畫冊,當時,他對忱哥還處於抱有成見的狀態。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他也不再是那個肆意妄為的男孩。
“其實這是我給自己畫的家戶型圖,當時就想著賺夠錢了,在學校附近買套房,裝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沈忱意打開了話閘子,“你看這裡,我原本打算擺一個魚缸,但轉念一想,如果真買魚了,我估計不到一個星期就能養死。”
“忱哥喜歡,我們可以一起養。”程聿懷說。
沈忱意頓了一下,搖了搖頭,說:“算了算了,我現在不喜歡魚了,想養些花草,好養活。”
沈忱意說的是心裡話,但程聿懷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目光黯淡下去,原本愉悅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看完畫冊,沈忱意也困了,明天一早還要趕高鐵,就睡覺了。
程聿懷卻一夜未睡,他想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和過去的記憶如紛飛的蝴蝶一樣在腦海裡盤旋,越來越多,根本理不清。
距離兩人同居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裡,程聿懷大多數時候都處於工作很忙的狀態,不是開會就是出差,偌大的屋子裡只有沈忱意和暖暖兩個人,倒也自在。
除了暖暖每天都會問程聿懷去哪了之外,沈忱意的生活沒有一點和程聿懷有關的事情,就算在公司裡工作,也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根本碰不見程聿懷。
這讓沈忱意不禁感到疑惑,到底程聿懷的真實目的是什麽?那麽費盡心思把他抓回來綁在身邊,然後又翻臉不認人,玩失蹤。
“該不會他對你失去興趣了吧?不是有句話說,得到了就不稀罕嗎?”文瀾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沈忱意心臟一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說:“我不知道。”
“哎,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為什麽會答應和程聿懷再次交往,還把暖暖接過來了,你不是害怕他嗎?”文瀾不解問,這話他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沈忱意喝的有點多,開始感覺自己有些醉了,眼神朦朧的看著酒杯,輕聲說:“你知道嗎?程聿懷長白頭髮了,當我看見他鬢角的白頭髮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我們倆都不小了,人生沒有那麽多的七年拿來糾纏消耗,如果最好的年紀浪費了,多可惜。”
“所以你原諒他了?”文瀾說。
沈忱意搖了搖頭:“不是原諒他,而是給我一次機會,憋屈了那麽多年,我不想再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因為一點會受傷的可能性就放棄了開始。”
“我想我應該要勇敢一點,至少為自己爭取一次。”
文瀾沉默了一會兒,把酒杯倒滿,舉起酒杯,說:“說得好!來,為了我們的勇敢乾一杯!”
幾杯下來,沈忱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就在文瀾要帶他回去的時候,沈忱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文瀾看了一下備注,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
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程聿懷出現在酒吧的門口,他剛走進酒吧,就吸引了一大波視線。
程聿懷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裡面是深藍色的西服,額前過長的發絲三七分開,露出鋒利的眉毛。
他抬眼掃過燈光昏暗的酒吧,很快就找到沈忱意的方位,大步朝這邊走來。
文瀾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程聿懷不得不感慨一句,沈忱意挑男人的眼光真是好,現在的程聿懷完全就是所有人心中完美王子形象啊。
“晚上好啊。”文瀾打招呼。
程聿懷點了點頭,走到沈忱意旁邊,彎腰湊在他耳邊低低喊了一句“忱哥”,沈忱意揉了揉發癢的耳朵,轉過身繼續睡。
“他怎麽會喝這麽多酒?”程聿懷問。
忽然被問到的文瀾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忽然發慌起來,他揉了揉頭髮,如實說:“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啊。”
聽到這句話,程聿懷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落寞,他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帶忱哥回去了,今晚謝謝你照顧他。”
文瀾有種自己的好兄弟終於成了家的錯覺,他乾笑兩聲,說:“沒事,應該的。”
那還不是應該的嗎?從小到大一起不知道喝過多少次酒,現在居然冒出一個人感謝他照顧沈忱意,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程聿懷輕輕推了推沈忱意,男人睡得很熟,嘟囔道:“幹什麽啊?別碰我,我要睡覺。”
“忱哥,我們回家。”程聿懷輕聲說,語氣十分的溫柔,聽得文瀾心中一驚,他要收回自己那會兒說的失去興趣的話,這哪裡叫沒有興趣啊,簡直就是剛剛新婚的小夫妻啊。
聽到回家沈忱意有點反應了,他動了動,睜開朦朧的眼睛 看著面前的男人,大著舌頭道:“你,你認識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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