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抽煙二人組視線交匯,都在彼此的目光裡看到了一點……複雜情緒。
“凌焰,大三。校隊上屆的游泳冠軍。這次要代表學校出征多倫多聯賽。算我手底下帶出的最好一個了。”
凌焰望著江渝呵呵傻笑,好學生樣詢問道:“教練,怎、怎麽稱呼?”
曾芹轉頭笑覷江渝,想了想,“江渝。你就叫他江老師吧”。
“江老師好。”
江渝沒應,一臉莫測,身高高出一截的凌焰氣焰稍短。
這個人的視線像是裹著什麽,不說話就讓人無端發怵。
其實也就幾秒,但在凌焰的感知中,江渝過了好幾分鍾才對他微微掀唇說了句:
“你好。”
說話的聲音很輕。凌焰在這一聲平靜無波的嗓音裡莫名找到了什麽,望著江渝的目光忽然變得玩味。
江渝不動聲色,卻也沒移開視線。
離得近了,曾芹皺眉,眼神霎時雪亮,盯著乖模乖樣的凌焰,沉下臉,“你又抽煙了?”
凌焰差點跳起來。
“沒——沒啊!”余光裡瞄到江渝似笑非笑的嘴角,手心忽然有點潮,凌焰握拳背身後,開口想也沒想:
“是他抽的!教練,江老師和我一起到的——我包還在門口呢!我們剛才就在那塊等的您。”
“江老師一直在抽煙!”
江渝:……
江渝:有種把煙盒現在還給我。
凌焰:我不。
第3章 叫誰爸爸
墅庭的房子離學校不遠,開車十分鍾左右。
當初兩人結婚,考慮到曾芹每日裡需要往返學校,就選了這處做婚房。不過也就住了一年不到。
後來曾芹搬出去,江渝獨自一人住了半年。離婚之後,房子放到曾芹名下。
兩年來,曾芹再也沒回去住過。不然也不至於丟了鑰匙。
江渝開車過來,車停在了M大的地下車庫。
三人一路往車庫走的時候,一時的梅雨暫歇。
曾芹問起了吳主任和江渝媽媽的身體。
凌焰背著體型巨大的運動包,兩手插兜,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江渝和曾芹身後,百無聊賴。余光找了個垃圾桶,趁曾芹沒注意,彈飛了手裡的煙頭,頓時放松不少。
但下一秒,凌焰摸到兜裡的煙盒,低低嘖了聲,盯著江渝後腦杓,覺得這人真他媽黑。不能放松警惕。
不過,這兩人什麽關系?
曾教練男朋友?
看著是有那麽點意思。
凌焰眯眼估著兩人肩距——不像,不像是情侶。
要是情侶早就挨上去了,會空出那麽一截?
也許是年紀大了?年紀大的人談戀愛都挺含蓄的。
還有一種可能——
因為自己的存在,這兩人不能“好好談戀愛”。
凌焰默默後退幾步,突然渾身不自在,他這個燈泡似乎有點高......路燈似的杵在他倆身後,難怪曾教練說話都輕了那麽幾度。
曾教練在隊裡可不是這樣,那嗓門就是聲呐,帶海底傳音的那種。
“......他倆都挺好的。春季基金會剛結束那會,我媽在國外,吳叔放心不下,後來還專門過去看了才放心。”
“我聽阿姨說了”,曾芹笑,抬眼望江渝,過了會道:“你呢?”
江渝轉頭,眉眼溫和。
“我怎麽了?”
凌焰盯著江渝的側面好一會,轉頭冷哼了下。
還挺會撩的。就知道不是好人。
曾教練可別上他當。
這人深著呢。
曾芹忽然低頭看起了路,輕聲:“那次阿姨跟我打電話我多問了句,她說你現在停藥了。”
江渝神色不變,只是笑了下,目視前方道:“嗯,停了”,說著拍了拍曾芹有些頹喪的肩膀,“別多想,我總不能一直吃藥不是?”語氣含笑安撫。
曾芹急了,聲音大了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意識到自己的學生還在身後,曾芹面露尷尬。
凌焰對著兩人撓頭傻乎乎笑,一臉純真。
艸。
啥時候不能談情啊!老子臉都僵了!
“我知道。”
江渝也回頭看了眼凌焰,後者笑得嘴角抽搐。
三人上了車,曾芹坐副駕。
凌焰縮在後座,一邊觀察著前排的情況,一邊從兜裡偷偷摸出煙盒,找了個背椅縫就要塞進去——
“凌焰。”
江渝的聲音聽起來親切又美妙,“聽說你拿過冠軍,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深吸口氣,氣沉丹田。
凌焰沒動,換了個姿勢擋住曾芹回頭瞧來的視線,迎著後視鏡裡江渝微笑的目光,一字一字說道:
“繼續——拿——冠軍——唄。”
“挺好的。”
輕描淡寫一句說完,江渝隨即撤開視線,啟動車子。
媽的。這人這麽記仇?
一路上曾芹都在叮囑自己接下來備賽的訓練,凌焰不敢掉以輕心,手腕拗在身後拗了一路,差點廢了。
“你就住這裡。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就是如果你有空,可以幫江老師收拾下——”
“不用。”
“好啊!”
曾芹一愣,接著笑起來,轉頭對著江渝說:“沒事,他力氣大著呢。放在你這裡我還放心,不用擔心訓練完出去抽煙喝酒瞎混什麽的。過段時間就要體檢了,正好收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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