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為什麽不可以先意外氣死,然後再用下毒嫁禍給別人呢?”時舒看了眼眾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先前的分析被推翻一半,梁徑就像自己沒說過那番話一樣,跟著道:“確實。這也是個很精巧的布局。”
原曦聞京方安虞對視一眼,一邊記下來,一邊默默無語。
“而且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我們剛才不是在大少爺的房間看到一個壁龕嗎,裡面是兩個無字牌位。雖然不知道他在那裡祭奠誰,但首先,肯定是跟他關系密切的人。其次,那個壁龕位置隱蔽,大少爺明顯不想人發現。這樣看來,大少爺與那兩個死去的人關系就不是密切了,而是非同一般。”
時舒面無表情說完。眾人覺得背後似乎有冷風掠過。
大夏天,唐盈搓了搓雙臂:“恐怖......我那會看到就覺得恐怖......”
原曦卻很興奮:“時舒!你接著說!”
肖新川皺眉:“這個我可以解釋。確實是對我有恩的人——你想說什麽?”
時舒慢慢道:“我只是被聞京剛剛說的爵位提醒了。”
“——萬一你這個大兒子根本就不會繼承爵位呢?”
眾人悚然一驚,接著都朝肖新川看去。
時舒:“我的猜測是,大少爺不是親生的。而且,大少爺的親身父母早年被害死了——也許就是被死者害死的。後來大少爺知道了。那麽,一邊是殺父殺母的仇人,早就想除之而後快了;另一邊債台高築,可能債主們會考慮大少爺遲早承爵,但這都不是眼前的事。加上大少爺心知肚明自己不會承爵,壓力之下,那他何不趁著真相沒有大白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呢——”
魏佳佳等不及,一臉驚歎:“刺激!時舒,你好厲害!”
“——你有證據嗎?”
肖新川嗤笑:“剛剛在我的房間,有證據證明那就是我親身父母?我們一起搜的證,無字牌位而已,都無字,你怎麽證明?劇本殺規則知道吧?所有證據共享,你不會隱瞞了什麽證據吧?”
時舒坦然:“只是還沒找到罷了。待會不還有二輪搜證嗎?”
梁徑像是早就知道,好笑:“又跳步驟。”
他這話像是在指責,但比起先前對方安虞的逐個擊破、精準分析,眼下這輕飄飄一句,倒像是拿人沒辦法的寵溺之語。
方安虞被時舒的分析激得頭皮發麻,這會聽到梁徑毫無造作的雙標舉動,朝聞京原曦看去,在他們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麻木和“算了算了,兄弟哪有老婆金貴”的神色。
時舒踢著高跟鞋往前走:“但你不覺得這個更合理嗎?”
梁徑:“還是等找到證據再說吧。”
時舒:“哦。”
原曦將目前搜集的證據和分析的線索歸納了下,“其實......我倒覺得小兒子嫌疑更大。首先,小兒子的不在場證明最弱——”
范宇插道:“剛才介紹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我去上廁所——”
魏佳佳是唐盈的婢女,這會有點入戲,疑惑道:“可小少爺你如廁完也沒立即回飯廳啊。”
范宇應該是沒記牢劇本,聞言趕著低頭翻:“我......等下......在哪裡......這裡!是這樣的!當時我看到爹爹書房外有人影,鬼鬼祟祟,我就過去看看。”
魏佳佳嫌棄:“范宇,你怎麽這樣。不帶背劇本的,都被你弄出戲了......”
“出戲的不只是范宇吧?”肖新川瞥了眼他們後面。
時舒踩高跟鞋不利落,這會正被梁徑扶著走。
方安虞想笑不敢笑,在時舒陰嗖嗖的目光裡狗腿上前,哈腰弓背抬起手肘:“太太這是去哪?哪敢勞動梁長官,小的這就攙您去!”
聞京頓時笑得蹲下。
時舒噎住,本來很想抬腳踹他,半晌望天:“罷了......”
方安虞嘿嘿笑。
梁徑無語:“你起開。”
原曦瞪了眼肖新川,忍不住道:“你什麽意思?要不是你們不願意穿,時舒會這樣嗎?”
肖新川扯了下嘴角,不說話,轉身大步朝客房走去。
范宇緊跟幾步,烘托氣氛叫了聲:“哎,大哥等等我!”
他們兩個“場外援助”畢竟是魏佳佳帶來的,這會見場面有些尷尬,打著圓場說:“對了,大家把找到的線索都記下來,到時候回會議室整理。”
梁徑和時舒的房間看上去中規中矩。
姨太太用的胭脂水粉一樣不少,花樣還很精美。有了在肖新川房間搜索的經驗,這會他們拚命往犄角旮旯裡找。
“這是什麽?”
范宇從時舒帶來的小羊皮行李箱的夾層找到一封信,“......正月十五......醜時......這是幾點?東南角門見......”
梁徑:“應該是凌晨一點到三點。”
聞京後退幾步打量整間客房,一副與我無關的閑散模樣,隨口道:“好家夥。梁徑,你老婆是不是要跑啊?”
梁徑:“......”
梁徑不知道說什麽。在他的劇本裡,這個角色是知道小姨太有秘密瞞著自己的,但也僅止於此。
時舒站在原地適應高跟鞋,聞言翻了個白眼:“一封信就能證明我要跑?只是說我要去見一個人。”
“落款怎麽是......肖新川,這是個菱形吧?”范宇舉起來仔細看了看。
話音剛落,正在鏡子前挨個檢查脂粉盒子的原曦頓了頓,接著,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去看范宇手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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