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王清的直系師弟,是名震棋壇的陳若九段。
此刻就在裡面坐著。
方安虞說完,面不改色。但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畢竟找王清五段,靠的是八年多前的關系。他沒想到人家還記得他,滿口答應,書評也是寫了滿滿三四頁文檔,方安虞很感激。
這會迫不得已,拿人出來擋箭,真是有些對不住人家。
這麽幾秒功夫,情勢就變了。
盛洪峰盯著方安虞,忽然嗤笑一聲:“那你看得懂嗎?”
“你下過棋嗎?”
“你們這麽多書,哪本都懂?嗤。”
他說完,圍著的好些人將目光投向方安虞。
方安虞沒想到盛洪峰會這麽無賴。他臉皮本就薄,這會被圍觀著質疑,臉一下就紅了。
他想說自己看得懂,也下過,但這怎麽說怎麽奇怪。
見方安虞這樣語塞,盛洪峰得意了。
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悠哉道:“什麽書評。我看都是沽名釣譽。”
“還主編。棋都沒下過,就敢出來評我的——”
“我下過。”
突然,方安虞冷著臉對盛洪峰說。
“我是安溪人。我從小就下棋。只是……”
盛洪峰打量他,聽出方安虞話裡的猶豫,搖了搖頭:“你下過棋?和誰下的?少兒班嗎?哈哈哈!”
圍觀的人都笑出聲。
一旁小記者氣得都想撕盛洪峰的書。
“他和我下的。”
忽然,不知道哪裡傳來這麽一句。
盛洪峰聞聲扭頭,一下愣在原地。
場面頓時激動。
“是陳若……”
“陳若九段……”
方安虞傻住了。
陳若沒往裡走,他站在最邊上,也沒看站人群中間的方安虞,隻對臉色陰晴不定的盛洪峰淡淡道:“他叫方安虞,從小和我一起下棋。我們一直在一起下棋。他下得……也很好。”
“你有什麽問題嗎?”
盛洪峰說不出話。
“你叫什麽?”
盛洪峰:“……盛洪峰。五段。”
“我沒和你下過。下次有機會,下一局吧。”陳若對他說。
盛洪峰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陳若表現得太尋常了。
他捧方安虞,捧得好像十分輕,但摔盛洪峰的臉,簡直就是往地底裡摔。
說完,他轉身離開。
方安虞注視陳若背影,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一場鬧劇。
新聞中心很快又恢復平靜。
時舒接到方安虞電話的時候,剛和梁徑抵達潯州。
周末,他和梁徑一起回潯州看望丁雪和梁坤。
飛機三個多小時。
到的時候,潯州冬日裡還下著濛濛細雨。
比起江州動不動鋪天蓋地一場雪,千裡冰封,潯州還有些嫋娜綠意。
石板路上結著青苔。
就是下雨的緣故,有點陰冷。
“然後呢?”
時舒握著梁徑的手,一邊接電話,一邊和梁徑笑,做口型:“又碰上陳若了……”
電話那頭有氣無力:“然後他就走了。”
“我要不請他吃頓飯?”方安虞猶豫。
時舒聽出他話裡的猶豫,立馬揭穿:“你這是真心想請人家吃飯嗎?你就是人性和道德的掙扎!”
梁徑忍不住笑出聲。
“行吧。你說得對。”
方安虞選擇躺平任嘲。
“不過人家也真給你面子。還是請一頓吧。順便把話說清楚。那麽久的事了,說清楚——你可是長大了啊。”
“一邊去!”方安虞被他逗笑。
“你們在哪裡?”
“潯州。”
“哦。”方安虞看了眼時間:“不說了,還有一下午要忙呢。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一大早。”
掛了電話,兩人也正好走到家。
只是還沒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丁雪手裡拿著件羽絨背心,正巧要往外走的樣子。
見他倆到了,丁雪就把羽絨塞梁徑懷裡,笑著道:“跑一趟。給你爸送去。”
時舒轉身就要跟梁徑一起去,被丁雪一把拉住,“你去做什麽?外面這麽冷。”
梁徑:“……”
梁坤出去釣魚了。
除了帶上丁雪囑咐的羽絨背心,梁徑又去車裡拿了舒茗給的一副魚竿,還有自己另外買的一副。
時舒留在家裡和丁雪說工作的事,還有少不了的聞京和原曦的八卦。
丁雪也蠻操心他倆的。
“聞京老大不小了,怎麽做事還這麽讓人著急……”
廚房裡煮了盅銀耳百合,湯汁粘稠晶瑩,百合清香,瞧著雪白又細嫩。
“就是。”
時舒看著自己面前一盅熱乎乎,握著杓子劃來劃去,低頭又吹了好幾下。
“我們有點咳嗽。你也吃點。潤肺的。”
丁雪見他吃東西和小時候一樣慢,好笑道。
“不過我一直覺得他倆有戲。聞京再主動點——你說見他倆站著臉紅,不會是你打擾到人家了吧?”
時舒:“我沒!我站得老遠。”
“那你沒看錯?視力這麽好。”丁雪笑出聲。
時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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