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印證了想法一樣,貓眼晶晶亮,猛地撲了上去!
“不能咬——”
老人家身子骨脆,梁徑不敢真用力去薅它。
等小乖興衝衝叼著條狐狸尾巴,身姿敏捷地從他臂彎竄逃出去的時候,梁徑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幾秒功夫,兔子尾巴就被咬得亂七八糟。
其余幾條的毛色也弄得有些亂。
梁徑瞧著,半晌扶額不知道說什麽。
這算“事故”吧。
算事故,就得有負責的。
梁徑思路清晰,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
只要突出事件的偶發性和個別貓的惡劣行徑——總之,一定得模糊抽屜裡的東西這個重點。
不然,時舒會害羞死。
他是了解他老婆的。
床上興起怎麽玩都可以。但要是光天化日、平白無故,他鐵定第一個被遷怒。
於是,梁徑第一時間錄了一則“案發經過”的視頻給時舒發去。
兩分鍾不到的視頻裡,詳細涉及了案發地點、疑犯竄逃路徑和最後的窩藏地點。
一頭有理有據,一頭本本分分。
到了小乖窩前,梁徑指著揣著兩手、低頭不停舔狐狸尾巴的小乖,歎息:“為老不尊。”
“大概小時候沒養好吧......”
“怪我。”
越說越好笑,梁徑語氣也帶上笑意。
他對鏡頭那邊的人說:“早點回來。”
前後發過去的雪景照片和“案發視頻”,時舒都沒有立即回。
隔著十幾小時的時差,現在估計忙得團團轉。
上周,受大學時期好友萊維的邀請,時舒去了趟美國,參觀他的工作室,順便聊聊以後的合作。
大學畢業後,萊維應聘NEXT。
憑著那年製作人大賽上WonderWing的新銳表現,身為遊戲主創的他順利爭取到了NEXT美國分部的設計兼發行代理權。
背靠大樹好乘涼。剛起步的五年,用萊維自己的話說,算是攢了不少資源。三年前,他合約到期,離開NEXT,順理成章創辦了自己的工作室。只是這三年的發展,總體說來,不好也不壞——拿過幾個小獎,也小爆過幾款遊戲,可總是差那麽一截。
更重要的是,WonderWing第二季遲遲沒有成型推出。
不是時機不對,正好碰上合約到期,另外又是工作室新建,資金格外緊缺。要不就是人手不夠,而臨時拉攏的團隊整體實力水平都和當初的他們相差甚遠。
三年下來,萊維的工作室,小項目越積越多,真正想做的大項目一個接一個原地打轉。
思來想去,萊維聯系了時舒。
雖然他知道時舒大學一畢業就回國創立了自己的遊戲設計工作室,但具體做得怎麽樣,萊維還是持觀望態度的。
直到他在今年十一月份的獨立遊戲開發者論壇看到時舒的名字。
這家名為“Phoenix”的獨立工作室,起步的五六年都在做一些原創設計,包括角色概念、世界觀描寫、關卡設定、視覺繪畫等,後面才慢慢從一些小題材做起,有幾個還是萊維不是很看得上的、完全隨大眾的像素小遊戲。不過這裡面,還是能看出開發者幾分別具匠心的設計的。
這兩三年,Phoenix又開始和一些大中型遊戲公司合作,其中就包括NEXT。
開發者論壇得到的消息,似乎和NEXT的那次合作,NEXT提供了最緊要的技術協助。
萊維是知道這裡面的關節的。
要想NEXT提供技術,雖然僅僅是協助,那背後的資金供應,也不得了。
很快,他又想起一個細節。
這個細節促使他最終下定決心找時舒談合作。
供職老東家的那五年,他記起,NEXT最大的股東,姓梁。
雖然這個“梁”的英文名叫溫迪,和梁徑似乎一點關系沒有,但結合這幾年Phoenix的發展,萊維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
另一邊,時舒也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他看重萊維供職NEXT那五年的經驗。
但說到底,經驗這種東西,個中差異太大,完全因人而異。最主要的,是和一個志趣相投的人共事。
這些年他自己摸索,中途就遭遇過兩次合夥人臨陣脫逃。
這裡面,自然有商業上精致利己的考慮,也有一些基本的、關於遊戲理念差異。
好在,時舒一直把工作室握在自己手裡,所以辛苦是辛苦了點,但前前後後都沒有太過被動。
不過說起來,剛起步的那幾年,確實兵荒馬亂。
時舒也是在那個時候體會到創業的艱辛的。
只是在時其峰眼裡,這點“艱辛”就跟放屁似的。他是很不屑的。但終歸自己兒子,總不能真放著吃苦。於是明裡暗裡給梁徑敲鍾,說你看我兒子,啊?看看?啊?看不懂嗎?!
梁徑:“......”
Phoenix最水深火熱、幾乎瀕臨散夥的那一年,時舒就沒回過幾次家,和五六個夥伴蹲工作室沒日沒夜趕項目。
梁徑路過都無語了,冷著臉、硬是提人回家吃飯洗澡睡覺。跟捉小雞似的。
工作室一幫人見怪不怪。也叫梁徑“梁總”。梁徑扭頭一句放假休整,薪水照舊,他們直接不管自己老板“死活”,把半年前合夥人如何打退堂鼓、如何坑他們交代得一清二楚。那場景,跟竇娥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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