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徑:“............”
梁徑不想說話了。
......
時隔六年,站在附中操場上再次觀摩“歷史重演”的梁徑,想起來還是想笑。
對面,時舒怒氣衝衝跑回去的時候,方安虞已經被“拿下”。
方安虞本就不是聞京對手。時舒跑去找梁徑的一分多鍾裡,他被聞京追著打,一路潰敗,手裡捏好的球就沒扔出去過。最後還被聞京捏著後領灌雪球。方安虞快哭了。他躲到田徑賽道邊,抱緊自己的書包,剛準備隔岸大罵聞京,書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方安虞吸著鼻涕拿出手機,被出現在屏幕上的來電人弄得一愣。
解決了一個,剩下的只要梁徑不插手,聞京覺得不是什麽大問題。難纏些罷了。
於是,他飛快團了個超大雪球,還沒團成形,就朝時舒奔來。
時舒怎麽可能讓他得逞——幸好之前拉上了拉鏈,他猛地拽起領口往下縮頭。
聞京近距離扔來的雪球直直砸他脖頸處,雪花飛濺,細沫鑽進去,冰颼颼的,但大部分被防水的羽絨外套成功阻截。
目睹這一幕的梁徑:“............”
時舒得意於自己的機靈,探出來的面容笑得格外張揚。
他轉過身朝原曦飛快跑去,中途迅速彎腰、一把抱起地上的雪人頭——腰肢敏捷程度堪比競技類運動員。
梁徑:“......”
聞京一路團雪球一路往前追。
激烈追逐的形勢到了原曦跟前一下“祥和”不少。
時舒把雪人腦袋擺正,在原曦旁邊蹲下,和原曦小聲說話:“......他剛剛居然往方安虞脖子裡灌雪!我待會要把他埋雪裡!”
原曦:“......”
原曦不知道說什麽。
臨到跟前,聞京是不敢再扔什麽了,怕誤傷。他慢慢走過來,順手將手裡的雪球挖了個凹槽,做了頂看上去是帽子的東西。頂端還捏了個彎彎小柄,十分可愛。
“要不給戴個帽子?”聞京問原曦。
原曦笑:“這是什麽帽子?”
聞京無視時舒怒視的眼神,想了想說:“西瓜帽?”
時舒語氣刻意:“哈哈!冬天怎麽會有西瓜?”
在聞京看不到的地方,他手邊快速團起一隻雪球。做這些的時候,他頻頻往後看,想示意方安虞看他如何給他報仇的,但方安虞蹲路燈下抱著書包不知道和誰打電話。時舒急得不得了,幾番示意無果,決定先做再說。
聞京無語:“棚栽不行啊?”
話音剛落,時舒朝他飛快扔出一隻雪球!
“啊!”
正中聞京腦門。
時舒拔腿就跑。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雪地裡東一坑西一堆。
跑出一段的時舒扭頭瞧著聞京樂,沒留意腳下,抬腿直接臉朝下摔了一跤。
“——啊!”
終於等來結局的梁徑忍不住笑出聲。
他朝摔倒的人慢慢走去。
操場上已經沒什麽同學了。遠處的人影被夜色籠罩,看不清楚。
聞京沒再繼續追過來,他往原曦身邊坐下,似乎在說話,不出意外,應該也在說時舒的“壞話”。最邊上的田徑賽道,方安虞一直在打電話,也不知道看沒看到時舒的“復仇之舉”,低著頭,路燈下,露出來的耳朵卻紅紅的。
“玩夠了?”梁徑插兜低頭,對埋雪裡的人說。
時舒歪過頭往上瞧:“梁徑......”
“嗯。”
梁徑蹲下來,伸手摸了摸時舒亂糟糟的額發。
上面不止有雪粒子,還有幾根不知道哪裡來的雜草。估計是聞京砸他的那隻大雪球裡帶的。
梁徑把乾枯的草葉一根根捏出來。
“好開心啊......”
時舒枕在帽子裡,閉上眼愜意至極。
他確實開心。從小到大,每次玩得盡興的時候,都是他身心最愉悅的時候。
等收拾好,梁徑站起來朝他伸手:“起來吧。太冷了。”
“不要。”時舒翻過身。
梁徑:“......”
“時舒。”
“不要嘛。”他小聲撒嬌。
梁徑耐著性子伸手給他:“快點。”
時舒扭頭,先瞧了瞧他臉色,又去看他的手腕。
忽然,他伸出手猛地拽了把梁徑,想把他拽倒。
然而,梁徑似有所料,紋絲不動。
時舒:“......”
倒是時舒伸出去的手被人緊緊握住,梁徑使了點力,想把他拽起來。
——又到了耍賴的時候。
好幾秒,時舒像個拖把一樣被拽著往前。半途乾脆放棄掙扎,閉上眼嘿嘿直樂。
梁徑:“......”
——就是這麽磨人的。梁徑想。
他沒辦法,隻好松開手,在時舒睜開眼驚喜的注視下,脫下書包在他身邊躺下。
時舒笑著湊過去,梁徑沒好氣,但還是很自然地抬起手,讓他枕在自己手臂上。
天空從未如此高遠過。
星星好像被大雪凍住,閃爍的光線消失無蹤。月光卻十分清亮皎潔。
廣闊、靜謐、無邊無際,他們好像在漫遊。
“梁徑......”
“嗯。”梁徑注視月亮,有點出神。
“你在想什麽?”時舒輕聲。
梁徑沒回答。
過了會,梁徑轉過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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