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徑被罵習慣了——畢竟時舒床上也這麽罵他。
他不是很在意道:“聞叔說這個還蠻準的——我跟你說,你別和我媽說。”
丁雪一臉“我說什麽”,朝舒茗看去。
“今天聞叔和我說,他前陣子請人偷偷看了我爸手相,說我爸生命線挺頑強的。所以我請教了下,打算也看看你的。”
丁雪:“............”
舒茗憋不住了,朝丁雪耳邊用氣音說話:“你說,這事,周愛玲知道嗎?”
丁雪笑得捂嘴。
時舒面無表情,語調空白:“那看出什麽了嗎?”
梁徑停頓幾秒,語氣躊躇:“比較複雜。”
時舒:“......”
舒茗:“......”
“但你的愛情線和我一樣長——換個思路,就是我活多久,你活多久。”
時舒已經無語到說不出話。
半晌,他沒好氣:“那我能跟著你活多久。”
梁徑握著他的手,抬頭欣然一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就是百年好——啊——合!”
“能不能——別——那麽——幼稚!”
時舒站起來,空著的手拿起一份菜單就朝梁徑頭上拍。
“松開。”
“趕緊......”時舒咬牙。
“還想來幾下嗎?哎——唔——”
梁徑不懷好意地笑,突然起身,猛地朝時舒壓下。
見狀,舒茗和丁雪尷尬對視,後退兩步轉身,心照不宣地選擇先出去喝一杯......
兩位母親悄悄離開。
梁徑瞥了眼綠植下一閃而過的高跟,低頭,伸指捏了捏時舒通紅的面頰,笑著對死命推他的時舒說:“再打我?親死你。”
第142章
九月份的時候, 原曦和她男朋友來英國交換。
時舒梁徑請他倆吃了頓飯,又計劃下個周末帶幾瓶酒去他們新租的公寓玩。
公寓就在學校附近,緊鄰D市最大的網球場。天氣好的話, 下午還可以約場網球。
只是D市氣候變幻莫測, 入秋一陣忽晴忽雨。原曦到的第五天就感冒了。接著,呂嘉言被感染, 直接重感冒。
這下, 網球計劃只能往後延。
開學事務本就繁雜,原曦和呂嘉言又是交換生。雖然入學程序國內已經辦好一部分,但到了這裡,剛開始的兩個人還是沒頭蒼蠅一樣。還有一個原因是學校上學期新換了選課系統,交換生的課程需要提交一些額外材料。於是,時舒沒課的時候, 就幫著他們一起整材料。
結果, 他也感冒了。重感冒, 當晚就高燒起來。
梁徑如臨大敵。
這些年,不誇張地說, 時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感冒雖有, 但次數實在不多,重感冒更是一次沒有,被養得雖說不上舒茗口中的“白白胖胖”, 但總歸是健健康康的。
他小時候免疫力差,隔三差五感冒發燒掛水, 每次都像要去半條命, 給梁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一定程度的陰影。
梁老爺子一直在英國。吳爺當晚就被叫了過來, 帶了跟在梁老爺子身邊、慣用的家庭醫生。
時舒被這陣仗嚇到了。
他燒得暈乎乎, 有點哭笑不得:“就是換季......”
梁徑站床邊,面色陰沉。沒理他。
時舒就去扯他褲邊:“哎——”
梁徑低頭瞪他。
時舒笑嘻嘻。一雙眼濕漉漉的,眼睫都熱潮了。
吳爺瞧他還能嬉皮笑臉地同梁徑說話,心下歎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眼前的梁徑,說凶神惡煞有點過,但確實有些令人畏懼。
這大半年下來,梁徑已經把梁老爺子的架勢學了個十成十,誰還敢在梁徑面前沒正行。
檢查完確實是應季的身體反應。多注意保暖就好了,還有就是別太勞累。
梁徑這才稍稍放心。
吃了藥,把醫生和吳爺送走後,時舒和梁徑說:“那你明天幫原曦去圖書館交材料。別說我感冒了。就說萊維臨時有事找我。”
說話的時候,他直挺挺躺床上一動不敢動。軟乎乎的被沿分毫不差地就覆在鼻子底下——因為梁徑告誡他,送人回來,要是看到被子往下挪開一毫米,要他好看。
他鼻子不通氣,如果被梁徑往死裡親,真的會沒命的。
更重要的是,萬一又傳染怎麽辦。
梁徑站一旁仔細看藥物說明,聞言依舊不理他。
“你現在是不把我的話當話了是吧?”時舒板起臉。
只是他的聲音全埋在被子裡,聽起來跟小貓發嗲似的。
梁徑冷眼瞥他:“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他記得醫生說的不要太勞累,恨不得把他腦袋摘了和小乖的沒頭沒腦換一下。
時舒閉上眼睛:“答應我一下嘛。”
這回是真的撒嬌。
梁徑歎氣:“好。”
外面好像又在下雨。
氣溫降下,明天應該會出霧。
等梁徑處理完自己的事,洗好澡上床準備抱人睡覺的時候,時舒已經睡完一輪。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以為天亮了,舔了舔嘴唇對正低著頭仔細瞧他的梁徑說:“早上好......”
停頓幾秒,梁徑直接笑出聲。
越想越好笑,最後,梁徑往旁一躺,望著天花板,笑了足足一分多鍾。
時舒不明所以,見他笑得開懷,也嘿嘿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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