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舒卻不信他的話:“喜歡還有別的品種?”
聞京無語:“呵呵。我就知道。”
他趕緊轉頭叮囑他的好兄弟梁徑:“梁徑,你看清楚了,這小子沒心沒肺的,到現在還拎不清呢!”
時舒睜大眼,覺得聞京在攪渾水:“你放屁!是誰拎不清?!我——”
聞京咧嘴一笑,指著氣急敗壞的時舒,對梁徑說:“看,急了。”
時舒:“......”
梁徑:“......”
之後的十幾分鍾,聞京和時舒繞著顯雲寺開啟了生死時速。
梁徑望了望天,歎了口氣。
等兩個人被梁徑抓回來,時舒還想越過梁徑去揍聞京,奈何梁徑摟著他的腰,他只能高抬腿去踢。
另一邊六個人瞧見,除了不明所以的輔北肖新川,其余附中五個人,滿臉見怪不怪。
聞京也是不怕鬧的,一邊左右彈跳,一邊嘚不嘚出言挑釁:“你不是急是什麽?你有本事別急啊!我說你就是拎不清——”
他得意於自己突然想通的話,繼續叭叭:“送人禮物怎麽了?送人禮物就是喜歡了?那我從小到大送原曦那麽多禮物,我不得喜歡死她了?!”
話音落下。
場面戛然而止。
聞京維持著說完嘴還沒閉上的狀態。時舒最後一記抬腿剛收回來。梁徑看著聞京,先是一愣,半晌彎起嘴角。
時舒回過神,驚了:“原曦?!你說什麽?”
他這聲實在大,不遠處的原曦似有所感,轉過頭瞧他們。
時舒猛地壓低聲音:“你再說一遍?!”
聞京莫名心虛,他後退幾步,支支吾吾:“不是......我就打個比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虛。
但他就是感覺自己心跳忽然快了許多。
腦子裡驀地冒出那天烈日炎炎,他去車站接原曦,原曦遞給他的那隻吃完沾了些許口紅印子的甜筒。
還有......
那天晚上在梁宅,她雪白色的裙角落在草坪上,被風拂過,蝴蝶蘭一樣翩躚好看。
聞京走了幾秒的神,腦子裡閃過好些亂七八糟。
還有小時候,他跟在原曦後面,手欠扯她的辮子,原曦毫不留情追著他打,他被原曦打哭的奇妙場景......古往今來,只有聞康打哭過他......
聞京一點點閉上嘴,整個人看上去傻乎乎的。
時舒看著他,忽然說:“不行!”
他這話說得實在奇怪,梁徑臉色頓沉,不作聲盯著他。看樣子要是他不說清楚,今晚回去又是一頓收拾。
這回換時舒磕磕巴巴:“不是......我的意思是,原曦那麽聰明、那麽好看,你要是喜歡她、和她談戀愛,肯定會影響她學習的!你學習又不好!你要是影響她學習——”
時舒在梁徑越來越冷淡的視線裡簡直快哭出來了,他十分愁苦,他把自己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我是覺得原曦以後肯定會成為化學家,拿諾貝爾獎那種——諾貝爾有化學獎吧?”
“聞京和她在一起,原曦肯定拿不了諾貝爾了呀!”
聞京:“......”
梁徑:“......”
這一遭峰回路轉,也是實在沒想到。
梁徑聞言似笑非笑,對時舒說:“多虧你了。”語氣微諷。
時舒不敢說話,又有點氣,想把梁徑一直握著他的手給抽回來,奈何他一動,梁徑握得更緊,跟著一個眼鋒警告。
他倆暗自較勁的時候,聞京頓悟一般,歎了口氣:“確實。是我不配。”
梁徑:“......”
時舒:“......”
聞京如此自省,倒讓他們二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時舒看著他,有點糾結,過了會誠懇建議:“聞京,我覺得你可以自信點——但也不要太自信。”
梁徑:“......”
聞京卻忽然沉默許多,他扯了下嘴角,往一旁走去。
時舒和梁徑趕緊跟上。
時舒看了眼梁徑,走到聞京身邊:“對不起啊......聞京,我剛剛語氣不好,我就是覺得——”
聞京再一次打斷他,這回語速快了許多,他說:“我知道。你說得沒錯啊。原曦漂亮,成績又好,還拿了那麽多獎,以後肯定大有作為,也肯定會遇到和她一樣優秀的人。”
這話時舒無法反駁,因為是事實。時舒點點頭:“沒錯......”
聞京聳了下肩:“嗯。”
梁徑走過來拍拍聞京肩:“其實你也可以努力。”
時舒跟著繼續點頭:“沒錯!”
聞京看了眼他倆,苦笑:“得了吧......我成績又不好。這次高三分班,我估計又逃不了我老子一頓打。”
時舒覺得這話也是事實,於是,他跟著歎氣:“那怎麽辦啊......”
梁徑在一旁台階上坐下,時舒也被他拉著坐下。
梁徑望著面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笑著說:“現在努力也不晚。就看聞京想不想了。說不定聞京會出現在原曦的諾貝爾致辭上。”
也許是一輪對弈有了結果,前方響起如雷掌聲。
正巧顯雲寺的鍾聲也到點響起。
和那天在榕樹下聽到的一樣,潮水般低徊震顫,直抵人心。
聞京聽著他的話笑了笑,看了眼梁徑,又去看和他並肩坐著的時舒,想了想,忽然問:“梁徑,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時舒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