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方看來,盛遇待陸期那麽好,陸期的所作所為實在太沒良心了,他沒辦法容忍這種背叛,他是站在盛遇這邊的,每天管盛遇叫哥,此刻就像是真的家人那樣為不知醒悟的盛遇感到不值。
“有話就說,別猶猶豫豫的,”盛遇皺眉道,“到底什麽事?”
方方快哭了,豁出去地說:“陸醫生,他懷孕了。”
盛遇覺得自己大概是聽不懂“懷孕”兩個字,他一時消化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方方解釋道:“哥,你狀態不好的時候,凱哥不準你再想他,只能演戲,但是他放心不下,背地裡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陸醫生。他懷孕了,他們醫院的人都知道,他差點在手術台上流產,是被人抬出去的,這事都在傳,說他私生活特別浪……”
“閉嘴!”盛遇暴怒地打斷了方方,“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私生活特別浪?這種話你怎麽說的出口?你不認識陸醫生嗎?他是那種人嗎?!”
方方被盛遇這一聲吼懵了,瞬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辯解道:“不是我說的,是傳言……有說是梅英疏的孩子,但卻沒聽說他們要結婚的消息,也有的說不是梅英疏的,所以陸醫生徹底得罪了梅主任……”
方方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不敢再說下去。盛遇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瞪著他,像是在忍耐著揍他的衝動。
“起初我也覺得陸醫生不像是那種人,可是哥,他懷孕了啊,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懷孕了才和你分手的,因為他對不起你,”方方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說,“哥,你別去找他了,不值得的,分了就分了吧。”
好半天,僵化了的盛遇才回過神,語氣恨恨地問:“他懷孕多久了?”
方方哆嗦道:“兩、兩三個月吧,具體我們也不清楚。”
兩三個月,盛遇的腦袋轟地一聲炸了,他進組拍電影三個多月,陸期真要懷孕,那看樣子只能是梅英疏的了。是不是那天在機場送別的時候,陸期就打定主意要和梅英疏複合了?陸期為什麽要這樣做?他不是說不會回頭的嗎?還是真的另有其人?那又會是誰?
不對,陸期是不打算結婚的人,他為什麽會懷孕?是意外嗎?那現在懷孕了,會結婚嗎?陸期要和別人結婚了?
盛遇思緒一片混亂,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中心醫院的心外科。方方擔心闖禍,一路都跟著他。
“陸期陸醫生今天上班嗎?”盛遇在值班護士台詢問。
“他去會診了,您找他有事嗎?”金鈺手上正在整理資料,本想說病人的話要見他得去門診掛他的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哪知道抬頭一看,正對上盛遇的視線,她頓時說不出話了。
盛遇帶著黑色的絨線帽和黑色口罩,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深邃迷人的一雙眼睛,但這雙眼睛,金鈺怎麽會認錯呢?她喜歡盛遇那麽久,只要一眼,就能認得出。
寒冬臘月裡為了形象隻穿了件短皮衣的盛遇身形頎長,挺拔地站在那裡,與周圍病人和病人家屬的畫風完全不同,特別顯眼,一看就是個帥哥,路過的人忍不住會多看他幾眼。
“那我等他吧。”盛遇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麽感情,但其實他是強壓著怒火說的。
“陸醫生排了一台緊急手術,一會會診結束了就要開始,可能要到晚上七八點……”金鈺想起陸期說以後不要再提盛遇,不管盛遇和陸期是什麽關系,他們都鬧了不愉快,她機靈地說道:“要不然你直接微信聯系他吧。”
“不用。”盛遇一副見不到人就不走了的霸道態度,“我發信息他也不會回,我就在這等他。”
“這怎麽行?”金鈺急了,現在才下午兩點多,盛遇這麽顯眼地杵在這裡,是怕別人發現不了他的身份嗎?而且這麽來勢洶洶地找陸期,多半沒好事。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金鈺都不希望陸期再被卷入話題中心。前一陣的流言蜚語好不容易淡了,陸期也進入了穩定期,科室裡的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把陸期當個易碎品供著,沒人盼著他不好。
此刻的金鈺沒有一點作為粉絲見到偶像的興奮,反而是滿心焦慮。
“要不然這樣,你去醫院附近找個地方坐一會,我幫你轉告他,說有人找他,等他下了手術……”
盛遇不耐煩聽金鈺拙劣的建議,他說:“不用這麽麻煩。”
旁邊一起值班的護士還以為這是個來找事的,正在猶豫要不要叫保安。金鈺快瘋了,哀求似的問了一句:“真的非這樣不可嗎?”
換做平時,盛遇不會這樣固執,他會善解人意地在晚上七八點再過來,但他自從得知了陸期懷孕的消息就靈魂出竅,行為不怎麽受控制,像個被激怒的偏執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金鈺咬咬牙,拽著盛遇去了醫生共用的休息室,這個時間段沒人在那補覺休息,她自作主張地讓盛遇在那等。
盛遇不想看到方方喪氣的臉,勒令他回去。
休息室裡沒有其他人,金鈺心臟怦怦直跳,她叮囑盛遇如果遇到醫生護士就低調一點說是陸醫生的朋友。
盛遇拉下口罩,問道:“你認識我?”
金鈺被盛遇那張好看得她怎麽舔都舔不夠的臉閃瞎了眼,差點一口氣吸不上來。
“真人臉也太小了吧?皮膚太好了,細看都沒有毛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金鈺的少女心快要繃不住了,內心小人在瘋狂咆哮,表面上的鎮定如常已經搖搖欲墜。要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她恨不得出去跑三圈,然後馬上發微博說自己偶遇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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