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冷冽,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小司青,怕了嗎?”
“不怕。”紀司青坐在鞋櫃上,身體緊貼牆壁,眸色沉靜,少見的處變不驚姿態。
黎雲和看著他,唇角惡劣的揚起:“是嗎。”
紀司青抬起筆直的雙腿,像是在證明一般,勾住了他的腰。
“我才不怕…”
我明明愛你,又怎麽會怕你。
黎雲和低下頭,紀司青的言語消散在了唇齒間。
清冷的眉眼染上欲望,眼尾的痣被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發出細碎的求饒聲,才放過了他。
黎雲和再度打開門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黎雲和渾身透著一股子饜足,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頭髮半濕著揚起,露出了冷硬的額角,右手拿著手機,不緊不慢的安排事情。
相反待在臥室裡的紀司青,埋頭縮在偌大的床鋪上,整個人小小的,像個脆弱的貓兒,身上遍布著痕跡,嗓子也變啞了,喊了各種稱呼,這人卻不帶停下來的。
紀司青冷淡的眸子睜開,看了一眼窗外紫紅的落日美景,疲憊的閉著眼睛,渾身被折騰了個遍,怎麽動都可憐兮兮的。
黎雲和掛了電話,拉開被子看了幾眼掐出淤青的瘦腰和埋著頭的人。
拿出床頭放的藥膏,打開手電筒,掀開一角被子,認真的擦上,發覺這人一點點的在吸氣,笑眯眯的蓋上被子。
黎雲和站了起來,靠近這人耳邊,溫柔的說道:“我要走了,晚上見。”
“好。”紀司青躲在被子裡悶悶出聲,在他耳朵裡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黎雲和走進衣帽間,換了一套新的衣服下樓。
門口的鞋櫃邊扔著紀司青的帆布背包和衣服鞋,黎雲和換鞋的時候,順道把衣服提了起來,全部放在鞋櫃上。
司機開著黎雲和的另一輛保時捷,早就從黎宅折返,送完黎雲逸,重新停在別墅門口等人。
紀司青聽著樓下的汽車發動,再度趴了一會兒,裹著毯子扶著樓梯下樓,拿出大衣裡面的手機。
屋裡面開著暖氣,他索性坐在了木地板上,翻看著自己手機上面的信息。
編輯再度打了過來,這是今天第五個電話了。
紀司青這次沒有躲,他聲音沙啞的滑開手機屏幕,聽完一大串說辭,再次認真的拒絕道:“謝謝,我是不會賣版權的,以後也別找我了。”
對面的編輯又開始了勸說:“青羽,你再考慮考慮,這次開出的條件很好,有名的編劇和導演,難道你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品在熒屏上出現嗎?”
有名的編劇啊…
紀司青心裡隱隱一抽痛,他搖搖頭,固執的開口:“就這樣吧,掛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裹著毛毯光腿坐在安裝地暖的木地板上,清淡的眸子凝望著玻璃外墨藍色的天,整個心都靜了下來。
每天這個時候,孤寂的只有一個人的時間,黎雲和不會出現,媽媽不在身邊。只有他獨自安靜的看著落日落下,墨色的天空染上天空,最後一切歸於黑暗。
紀司青去年在網站上發表的古代網文作品《盛宴》,風格獨特,文字跳出了往日的劇情,立意深厚。
最近被幾家公司看上,編輯反覆來打電話,說他的這種古風文學一定能大火,價格和實力與日俱增。
相反,讓紀司青只會心生冷漠。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曾經專心讀書,只為了創造出自己滿意的劇本和人物,如今站在了另一個角度,反倒是什麽都不剩了。
如果可以…
不,必須,自己的作品自己改編吧,或者乾脆什麽都不要了。
紀司青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混沌模糊的樣子。這樣的我,還能邁出那一步嗎?
外面的世界很廣闊,他到底還是要回到正確的軌道,只是這次的誤差有點大了。
黎雲和邁進黎宅的時候,母親安知美養的布偶貓正在睡覺,聽到腳步聲,抬頭一愣,直接跳在了他身上。
貓靠在他懷裡,軟綿綿的舔著爪子撒嬌,藍色的瞳孔漂亮極了,神態可以說是非常像之前自己抱著的人。
黎雲和這次沒直接放下來,反而伸手順了順毛,在門口換完鞋之後,直接抱著轉頭上了二樓。
黎家人口簡單,黎錚下一代的小輩除了不沾邊的親戚,也只有自己和弟弟。
黎雲和不知不覺今年也28歲了,黎雲逸前兩年跟著他的腳步搬了出去,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加上黎錚又整日忙於公務,家裡冷冷清清的。
安知美無聊之下,聽著閨蜜的建議,養了不少小貓小狗,最後卻隻留下了這一隻,布偶貓性格乖巧又親人,就連威嚴的黎錚都能親自給它洗澡喂食,不得不稱為黎家的寶貝貓。
黎雲和敲了敲二樓的門,安知美應了一聲,女人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棕色的卷發垂在腰間,白色毛衣裙,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臉上白玉般的肌膚襯著明眸,自帶氣場倒像個成熟的小姑娘。
黎雲和松開手,布偶貓跳下來跑到了沙發上窩著,女人坐了起來,認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安知美眼睛不自覺的彎起來,帶著溫和說道:“兒子,過幾天,你就要回來去集團上班了,有什麽需要的,媽媽來準備一下。”
黎雲和氣質凜然,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一邊倒茶一邊說:“不用,媽,你沒事的話,管下弟弟。太不像回事了,又通宵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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