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追在他身後,因為跟不上他的步伐跌了一跤,只是膝蓋蹭破了一點皮,他都能嬌氣兮兮地紅了眼,癟著嘴嗚嗚咽咽的仿佛要哭出來。
而現在,他將自己折騰得滿身是血,都好像渾不在意。
Alpha的存在感太過強烈,急迫地擠壓著自己的生存空間,薑逸的信息素依賴症發作了,可是並沒有完全得到紓解,反而被不上不下地折磨得更厲害,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理智被關進了狹小的暗房子裡,他隱約記得眼前這個Alpha不愛他,內心叫囂著要逃離,身體卻墮落成欲孽的影,緊緊相隨,甚至因為病痛,想要得到更多。
這無疑是一場漫長的折磨,他在片刻的清醒中痛苦,又在更多的迷惘中不知節製地索取。
他感覺Alpha的氣息在靠近,沉重的呼吸幾乎拂過他的面頰。
最後,被黏重的血液覆蓋的唇畔,覆上兩片單薄的唇。
不同於他們第一次上床時完全被情欲支配索取的恐懼力道,也不同於那次在地下車庫時那種急迫卻不帶情緒的啃噬,這次的親吻中,多了幾分安撫的意味,Alpha舔舐著他唇上的血,阻止他繼續撕咬自己的唇。
“嘶——”
薑逸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他是清醒的,說不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賀崢的吻技,是真的爛透了!
賀崢的吻雖然不再那麽強勢,但是力道也不算輕,且這種事情上,讓這個一度被稱為天才的人略顯笨拙,傷口沾染了唾液,疼得他直抽氣,下意識想躲開。
賀崢微微一頓,隨即像是被他躲閃的動作給挑釁到了,他箍住薑逸的後腦,從淺嘗輒止到撬開他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動作隨著Omega的顫抖在逐步放輕。
可是他們原本就容易被雙方的信息素引誘,此刻做出任何一個親密的動作都是致命的勾引。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頭的天已經黑盡了,雨卻一絲停的跡象也沒有。
冬日的雨一場比一場冷,但屋內空氣卻十分燥熱,仿佛有無數躁動的火星,只需要一個微小的引子,便能頃刻燎原。
Omega所有的抗拒被淹沒,他像是完全淪陷,身心完全臣服於身形健壯挺拔的Alpha。
賀崢覺得,自己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理智,但是也比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他一如往常告誡自己,不要靠近Omega的腺體,卻又屢屢在看到薑逸那張脆弱蒼白的臉時陷入失神。
他讀懂了薑逸的渴求,讀懂了他身體給出的反應,反饋給他的是讓人為之瘋狂的刺激。
賀崢不自覺伸手,緩緩撫摸著他敏感的後頸,眼中神色莫測。
後頸處有一塊微微的凸起,上面有一道傷疤,現在依舊可以看出,傷口很長,很深。
那是上一個錯誤時留下的傷痕。
不知道是不是被觸碰腺體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薑逸渾身猛地一顫,害怕地打開賀崢的手。
賀崢微微一怔。
薑逸卻毫無所覺,汗濕的額發緊貼著潮紅的小臉,依舊顯出痛苦的模樣。
賀崢知道,薑逸現在的情況需要徹底標記。
不然,他又會像現在這樣,將自己的手撓得鮮血淋漓,嘴裡發出蒼白的痛吟。
賀崢再次將他的雙手分開,尖利的爪子就在Alpha的手背上撓。
賀崢卻像是沒什麽表情,好像手背被撓破出血的人不是他。
“很痛?”
賀崢問。
薑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回答不了賀崢,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所有的解決方案都專注在一個地方。
可是薑逸寧願痛到昏厥都不願意提一句標記,賀崢也只是箍住他的雙手,冷漠地與他對峙。
心理上僵持,身體卻一次次被打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崢垂下眸子,他低頭,露出尖利的犬齒,信息素刺破敏感的皮膚,鮮血傾注,清甜的桂花香被接納入Omega的腺體。
尖銳的疼痛很短暫,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一輕,這些年一直苦苦折磨他的症狀被賀崢輕易化解。
交纏的信息素仿佛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仿佛比之前更加親昵了,勿忘我的苦澀被衝淡,綜合了桂花的清香,慢慢修複著薑逸心上那道缺口。
任何一個Omega都無法抗拒完全標記帶來的依賴,更別說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像是死裡逃生,又像是終於得到了救贖。
眉宇間的疼痛和抗拒完全消失了,薑逸抱住了Alpha的脖子,仰頭主動吻上他的唇,帶著一股討好和獻祭的意味。
這是Omega對自己Alpha喜愛和依賴的本能。
賀崢沒有躲開,深刻地攫住他的唇。
這一場纏綿曠久的融合仿佛至此才剛剛開始。
*
天色蒙蒙亮時,下了兩天的雨終於停了,滴滴答答的細微聲響敲打在簷下。
賀崢猛地睜開眼,看著頭頂昏暗的天花板,腦中意識回籠。
肩膀被一片柔柔軟軟的重量壓迫,眼角余光處一片銀白。
他側頭,看著懷中累得昏過去的Omega。
薑逸緊抿著唇,還在無意識打著哭嗝,聲音細細顫顫,銀色的發軟軟貼在耳邊,纖長的睫羽下有清晰的淚痕浮現。
唇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血跡也淡去許多,被子下露出凹陷的鎖骨和小半個肩頭,上面還帶著青青紫紫的吻痕,仿佛在無聲控訴著Alpha的粗暴,亦或是另一種被完全佔有的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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