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宥在心裡想:?哪裡同路?煦山別墅和清林路完全是南轅北轍。
“我車也在外面,我把老徐老嚴帶著,你帶著蘇宥,馬上就十二點了,耽誤這麽久,家裡人都等著呢,還是盡快把他們送回去吧。”
江堯說得一本正經,蘇宥頭都不敢抬。
直到聽見傅臨洲說:“好。”
他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
出了機場一行人便分成兩撥,季天昀不忘對傅臨洲說:“臨洲哥,我要提前說新年好。”
傅臨洲笑了笑:“新年好。”
“紅包我大年初三去拿。”
江堯作勢要揍他,“臉皮真厚!”
“還不是跟你學的?”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蘇宥忍不住偷笑,一抬頭就看到傅臨洲在看他,他連忙收斂笑容,還是有些心虛和膽怯:“傅總,我打車回去吧。”
“現在這時候,怎麽打車?”
蘇宥看看機場周圍,幾乎沒什麽車。
“走吧。”
傅臨洲在停車場裡找到自己的車,然後打開後備箱,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蘇宥的一起放了進去,蘇宥嚇了一跳,剛要搭手,傅臨洲已經關上了後備箱。
蘇宥挨挨蹭蹭地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
傅臨洲打開車內空調,然後調了下座椅。
和傅臨洲並肩而坐這件事幾乎讓蘇宥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車內的空氣都在蒸騰,但是喉嚨卻是乾的,他必須不停地吞咽口水。
“安全帶。”傅臨洲提醒他。
“哦、哦好的。”
傅臨洲發動汽車,緩緩地開了出去。
蘇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隻手在膝蓋上搓了又搓,幾乎把褲子搓破,半天都憋不出來一句話。
幸好有傅臨洲打破尷尬,他轉動方向盤,雖然關心,但也只能裝作隨意,問蘇宥:“怎麽不回家?父母家住哪裡?”
“他們……他們在很遠的地方。”
蘇宥不想在除夕夜說自己的苦難,說“去世”這樣忌諱的詞,他怕給傅臨洲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過年都不見面?”
蘇宥撒了個小謊,小聲說:“十二月份的時候見過了。”
傅臨洲沒有懷疑。
“這幾天德國天氣太冷,再加上急著回來,你也沒怎麽出去玩。”
“已經很長見識了,再說了,本來就是工作,我不是出去玩的。”
“蘇宥。”
“在。”
“以後不要喝酒了。”
蘇宥愣住。
“上次你聽錯了我和江堯的談話,以為我不帶你去德國,就跑去酒吧喝酒,這次慶功也喝醉了。”
蘇宥很是窘迫:“我、我沒有貪杯,我喝一點就醉。”
“那就更不能喝了,傷身。”
蘇宥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保證以後不喝了。”
“我沒有在怪你。”
蘇宥猛地抬頭望向傅臨洲,傅臨洲也看向他,夜色映著他的側臉,蘇宥看到傅臨洲高挺的鼻梁和優越的下顎線,忍不住又覺口乾,臉紅了紅。
視線錯開。
傅臨洲看著前方說:“我可能說話語氣重一些,但不是批評。”
“我明白的,我——”
傅臨洲打斷他:“我說過了,你在我這裡有豁免權,所以以後不要這麽戰戰兢兢了。”
蘇宥心尖微酸,連帶著鼻酸,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又被他生生忍住。
“傅總,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說。”
蘇宥猶豫很久終於把壓抑在心裡很久的疑惑問了出來:“您為什麽沒和虞小姐在一起呢?”
剛問完他就後悔了,連忙找補道:“如果您不想說就不用回答,我知道我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對不起,我——”
“不喜歡。”
蘇宥陡然卡住。
“而且她也沒多喜歡我,主要還是利益關系。”
蘇宥低下頭。
“可是我看電視上……像您這樣身份的,都是豪門和豪門之間聯姻,即使雙方沒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利益的聯系更緊密。”
傅臨洲輕笑:“難道我因為這樣的身份,就沒有資格擁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
“當然不是!”蘇宥連忙搖頭,他認真地說:“傅總,您一定可以遇到的,我覺得您特別特別好,我希望您幸福。”
傅臨洲失笑。
怎麽聽起來這麽像好人卡?
“你也是。”
“是什麽?”蘇宥看起來懵懵的。
傅臨洲很想說些什麽,趁著夜色,趁著除夕,趁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趁著狹小的車廂,想問他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想問他,如果你和那個人只能夢裡見的話,那我們有可能嗎?
但是蘇宥的眸子太清澈,清澈到傅臨洲不敢去打擾他的人生。
“你也會幸福的。”傅臨洲說。
蘇宥咬住下唇,沒有立即道謝或者回話,而是有些怔忪地望著前方,過了很久才小聲問自己:“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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