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蘇宥起身離開了墓園。
下午半天他為了籌備月例會打了很久的電話,忙完之後才下班。
正好碰上徐初言。
徐初言住在他隔壁,和他同歲。
一間房隔出兩個單人間,蘇宥和徐初言一人租了一間,已經住了將近一年,徐初言的工作是在酒吧當酒保,作息時間和蘇宥完全相反,一般是蘇宥下班前,徐初言上班。
蘇宥很少在晚上看到他。
“不是四點上班嗎?今天怎麽去這麽遲?”
“昨天喝酒喝多了。”
徐初言揉了揉脖子,伸了個懶腰,拿了鑰匙就關上門。
他臉上還有宿醉後的倦怠,嘴唇發白,雙目無神,可下一秒,他突然盯住蘇宥的臉細細打量。
蘇宥連連往後躲,“怎麽了?”
“小宥,你這幾天遇到桃花了?雙頰泛紅?”
蘇宥想到在地鐵上幻想的事,連忙低下頭說:“不是,我感冒發燒了。”
他急忙開鎖進門,關門時聽見徐初言一聲戲謔的笑。
蘇宥倚著門,思緒紛亂。
他在地鐵上又想到了少兒不宜的畫面。
想到傅臨洲的冷淡態度,蘇宥感到羞愧,他立即抱著貓糧和礦泉水,跑到樓下去喂貓。
樓下有好幾隻流浪貓,有一隻三花貓,還有兩隻玳瑁色的貓。
蘇宥嘬嘬兩聲,就把小貓們吸引了過來,其中一隻親人的小貓豎著尾巴跑過來,小腦袋在蘇宥的膝蓋上蹭了又蹭。
聽到它們喵喵兩聲,蘇宥感到頭疼都好了很多。
他從小到大都有省錢喂流浪貓狗的習慣,現在工作賺錢了,更是買了幾大袋貓糧備在家裡。
盡管他自己顛沛流離寄人籬下,但他依然心疼流浪的小動物。
在他依稀的記憶裡,他母親也經常這樣。
其實他已經快要記不清母親的容貌了,隻記得她很美,夕陽西下,他從小學放學回來,遠遠地就看到他的母親披著卡其色的針織外套,蹲在樓下,身邊圍了一群小貓。
蘇宥記得母親說過,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他摸了摸小橘貓的腦袋,重重地歎了口氣,輕聲說:“小貓小貓,我行善積德這麽多年了,喂你也喂了你半年,你得保佑我不會因為做不道德的春夢而被天打雷劈,知不知道呀?”
“我保證再也不做那種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杳:那是不可能滴,宥寶,夢裡還沒盡興呢(眨眼.jpg)
第4章
“寶寶。”
傅臨洲的吻落在蘇宥的脖頸上。
蘇宥吃完飯洗完澡,剛爬上床就被傅臨洲抓住,他不敢說話,任傅臨洲如何靠近壓迫,他完全不掙扎。
傅臨洲的吻慢慢往下,停在了睡衣紐扣的邊緣。
蘇宥看到牆上的時鍾,意識到夢境的存在,他縱容自己再享受一會。
感覺到傅臨洲想說話,蘇宥全身都繃住了,他怕一切打破平靜的變數,緊張地攥緊了他的袖子,製止道:“傅臨洲。”
“嗯?”
“抱,再抱一會。”
傅臨洲彎起嘴角,“好。”
蘇宥完全依偎在傅臨洲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傅臨洲愈發用力,蘇宥貪戀這種幾乎要揉進彼此身體的力度。
自從父母離世之後,就沒有人這樣抱過他了。
許久之後,傅臨洲開口問:“結婚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
都快忘了,姚雨說的“假結婚”。
“我——”蘇宥明知道是假的,還是沉溺,他很入戲地,慢吞吞地說:“考慮好了。”
“願意和我結婚嗎?”
“願意,我知道是假的,我願意配合。”
傅臨洲揉了揉他的後頸,安撫他的情緒。蘇宥在傅臨洲的懷裡逐漸變得放松,他的手也慢慢從袖筒裡鑽出來,偷偷搭在傅臨洲的腰上,變成相擁的姿勢。
“不是假的。”傅臨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嗯?”
“只要你願意,那就是真的。”
蘇宥眨眨眼,“什麽意思?”
傅臨洲笑了笑。
時鍾嘀嗒,停在了七點半的位置。
蘇宥從夢中醒來。
*
該上班了。
白色的天花板和泛黃的吸頂燈,鬧鈴聲還在響,沒有別墅,沒有假結婚,沒有溫暖懷抱,也沒有傅臨洲。
蘇宥這次接受得很快,雖然他昨晚才發誓再也不做這種夢了。
他眨了眨眼,關掉鬧鍾,像行屍走肉一樣起床做早飯。
房子太小,鍋碗瓢盆稍有動靜就會吵到隔壁夜班回來補覺的徐初言,所以他動作很輕。
他早上通常會給自己熱一杯牛奶,做一個三明治,吐司裡加微焦的雞蛋和生菜,再擠一點番茄醬和蛋黃醬。
媽媽曾經說過,一天三頓裡早飯是最重要的,蘇宥小時候不聽話,現在卻一直嚴格遵循父母的習慣。
吃完早飯,換了衣服,蘇宥坐地鐵開啟一天的社畜生活。
他逼著自己不去想昨晚夢裡的事,可是到了公司,一見到傅臨洲,他整個人就像被針戳破的氣球,“咻”的一下,就沒氣了,變成了一個軟趴趴的橡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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