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滾動一圈,垂下頭縮起身子,把繩子咬到嘴裡,他牙齒磨了下繩子,才略感安心了一些。
——不知道袁也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在緊張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咬繩子。骨頭小刀不太舍得咬,怕咬壞了、或者咬出牙印。
袁也揉了下他的耳朵,看了下他粉紅色的腦袋,越看越喜歡這個顏色,他湊過去吹了吹井向澤額前的頭髮,才慢騰騰地說道:“別緊張,他們只是想要搶劫,你不要去招惹他們,他們不會弄出人命,乖乖蹲在這兒。”
井向澤抿了下繩子,視線又往兩個搶劫犯那裡快速瞥了一眼,他收回視線,牙齒又用力地磨了兩下繩子。
袁也說的沒錯,搶劫犯搶走了加油站的錢之後,立刻就跑了。
袁也伸手把井向澤嘴裡的繩子掏出來,剛想說路人乖乖蹲著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外面就傳來他車子被砸的動靜。
“……”袁也站起身,看向玻璃門外。
——哦,是兩個仇富的搶劫犯,路過他車的時候因為仇富而砸了他的車子。
袁也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屋外兩輛警車飛馳而過,井向澤突然抓住了他一根小拇指:“車被砸了。”
“沒事,Joe的車,正好去還給他。”袁也決定讓Joe回收垃圾。
車頭被砸了個很醜的坑,但勉強還能開,袁也要把車還給Joe——不能奪人所好。
重新開上車後,井向澤問袁也:“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的嗎?”
袁也嘖了一聲:“是啊,畢竟是哥譚。”
“什麽?”井向澤不懂。
袁也哦了一聲:“漫畫裡的一個城市。”他興致勃勃地推薦,“有一部系列電影挺好看的,下次找來給你看看。”
井向澤哦了一聲,對漫畫還是電影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又問:“老師原來也會做這種事嗎?”
袁也詫異轉頭,嚴肅反駁:“怎麽可能,下等犯罪分子才靠暴力搶錢。”
井向澤手指勾了勾自己脖子上的繩子,他哦了一聲,腦子有些懵:“不太懂。”
“哪裡?”
井向澤把繩子在手指上磨了磨:“不知道有什麽區別。”
袁也樂出一聲,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拜托,他可是靠智商和演技騙錢的,跟靠暴力的那種是有本質區別好嗎?
他帶著井向澤回到老房子,找停車位的時候,看見一個醉醺醺的酒鬼,站在他們院子門口,哆哆嗦嗦地解自己的褲子。
袁也的車子滑過去,按了兩下喇叭:“下次再看見你在我們家門口撒尿,我會讓小鬼把你的鳥剁掉。”
醉鬼嚇了一跳,罵罵咧咧地挪到隔壁棟院門口解褲子去了。
井向澤回頭看車窗外的流浪漢:“他讓你生氣了嗎?”
“哦,總有人在家門口撒尿,每次回來都一股尿騷味。”
“你罵他什麽了?”井向澤低聲問。
袁也挑眉:“要不要送你去語言學校學習一段時間?”
井向澤眉頭皺起來:“不要。”
袁也找到停車點,把車停進去:“我說再看見他亂尿,就把他鳥剁了。”
井向澤頓了頓,聞言有些不自在地微縮了下腦袋,昨天晚上在浴室的時候……
袁也手伸過來摸了下他的頭髮:“沒有在說你。”他笑聲震過來。
井向澤耳朵又燙起來了:“哦。”
開門進屋的時候,Joe正坐在客廳裡擦槍,茶幾上擺了好幾把槍,還有幾把刀,Joe沉著臉,怒氣衝天。
有蹲在旁邊髒兮兮的小鬼,湊過來伸手摸他的槍,他一個眼神瞪過去,嚇得小鬼一個哆嗦。
袁也抬手點向想偷槍的小鬼:“滾邊玩去,信不信待會兒他氣上來,直接一槍崩了你。”
小鬼爬起來,跑回了樓上,樓上傳來一些帶著嘲諷意味的哄笑聲。
——像是在玩什麽賭能不能拿走Joe槍的小遊戲。
Joe擦槍,擦的槍杆子都快起火,怒氣衝衝:“我絕對會一槍崩了袁曲,再見到他,一句話都不會讓他多說。”
他回頭看了一眼袁也,見到袁也身後尾巴似的井向澤,非常不悅地皺了下眉頭:“請問你們倆是變成連體嬰兒了嗎,有必要粘得那麽緊嗎?令人惡心的同性戀。”
井向澤在袁也身後盯著他——又是那種蛇爬上身的惡心表情。
Joe本來就生氣,張嘴想罵再看把他眼睛珠子摳出來,井向澤竟然自己先挪開了視線,他望回袁也的側臉,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
Joe啐了一口,嫌棄。
“真槍假槍?”袁也走過去,把車鑰匙丟還給他,拿起一把槍掂量了一下。
“真的,紅鬼那買的,小口徑,會給他留全屍體。”Joe沉聲說。
袁也眯了下眼睛:“他還帶走什麽了嗎?”
Joe生氣:“鬼知道!他拿走屬於我們的金庫鑰匙,就足夠讓人殺掉他了!”
袁也挑了下眉,一邊拿手機撥袁曲的電話,一邊問:“前天晚上我沒回來,有什麽異常發生嗎?”
電話果然沒有被接通,袁也放回手機。
Joe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扔下槍,靠到沙發上沉默片刻:“我這次肯定不會原諒他。我們小的時候,他帶我們去墨西哥騙當地地頭蛇那次你記得嗎,本來他應該來接我們回家,但是他在別人床上喝多了忘記這事,我們幾天沒吃飯了?還遭受了一頓毒打,被當成屍體一樣扔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