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跟袁曲待在一起這麽多年時間,從來沒有發生過袁曲獨吞戰利品的事情。
——他過去那麽多年可以更簡單地直接拿走他和Joe的錢,但他一次都沒有這樣做過。
袁也十三歲,第一次被袁曲帶著出去工作,拿回來的錢減掉開支,剩下的也是三個人分。
二十萬,袁也讓袁曲換成現金,鋪到自己床上枕著睡,夢裡都在笑。
太爽了,這輩子第一次擁有幸福的感覺。
他十三歲的時候,袁曲都不會碰他一分錢,不至於三十歲了突然這樣。
當然,也不會排除袁曲可能覺得逗Joe和自己是件有趣的事情,就像他偷Joe的車鑰匙一樣。
但是他順手摸走Joe的東西是常事,袁曲可對他們花錢買來的東西不感興趣。
袁也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他伸手拿過了井向澤握在手裡的手機,解鎖屏幕後滑了一會兒界面。
他眯著眼睛,臉色有些嚴肅。
因為腦子在思考袁曲的事情,手指無意識地點開軟件然後又退出。點進社交軟件,他這幾天在分享了很多照片,給他點讚和留言的數量非常多,有認識的人私信他,約他出去喝酒,袁也忽視了私信,無意識地刷了刷界面。
他看到袁曲的帳號發了張照片,寫了【回家咯】三個字,幾個小時前剛發的,拍得是座雲霧繚繞的山。
袁也在評論區打了個【?】
他覺得頭疼:“他幾個小時前剛分享了一張老年風景照。”
Joe開始磨起牙齒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拿著我們的錢立刻瀟灑去了是嗎?”
Joe點開袁曲主頁,咬牙問:“他回哪個家?”
袁也沉吟了片刻,他聳肩,沒有人知道袁曲是從哪兒來的。
屋子內安靜了片刻,袁也突然問了一句:“我最近這幾次見面都沒怎麽關注過老頭,不過他是不是感覺狀態有些不對?”
Joe沒搭腔,他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氣洶洶地說一定要把袁曲到,抽這個人的筋拔這個人骨都不能解他恨意,他想起他們的小島上的房子,說他準備收拾東西飛過去把袁曲抓到打死。
他拿起車鑰匙,急匆匆地就要離開。
袁也沒有理他,他把手機放回口袋,沉默地往二樓的方向走過去。
Joe走到家門口,一邊穿外套,一邊道:“等我把他弄死拿回金庫鑰匙後,我們兩個再分。”
井向澤本來貼在袁也身後,袁也突然走開,讓他有些愣,只剩他一個人站在屋中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有些無措。
袁也上了兩步台階,停住腳步,回身朝井向澤側了下頭:“自己跟上我,小澤。”
井向澤輕呼吸了一口,抬步跟上去:“好。”
站在門口的Joe打開了大門,屋外冷風穿堂過,Joe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關門上“噠”得一聲清脆。
井向澤回頭看了一眼:“他發現車砸壞了,會回來打架嗎?”
袁也說:“不知道。”
井向澤又回頭看了一眼窗戶和大門的方向,窗戶很亮,門也沒有再被打開過。
並不多乾淨的車窗外,一輛寶藍色的車影一閃而過。
井向澤收回目光,他歪了下頭,不太懂。
“他好像走了。”井向澤輕聲道,“他要去哪兒?殺了你的師父嗎?”
井向澤抿了下唇,想到袁曲偷偷放走井遂的事情,他緊了緊腮幫子,牙齒控制不住在口腔內打架,他手指勾起繩子,咬到嘴裡。
——當時袁也就不讓他殺了袁曲。說是他師父。
“不需要攔著他嗎?”井向澤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放輕自己的呼吸。
袁也幾步跨上台階:“不需要,他一直把老頭當爹,而且他去島上別墅也找不到老頭,老頭在山裡。”
井向澤抿了下繩子,更不理解了:“那他為什麽要過去?”
“不知道。”袁也嘖了一聲。
“老師也把袁曲當成父親嗎?”井向澤又問
袁也對於自己會被問這種問題有些詫異,他看向井向澤,嫌棄撇嘴:“怎麽可能啊?”
他站在了袁曲的房門前,伸手擰了下房門鎖,沒有打開,門一如既往地還是鎖的,袁也四顧了一圈,準備去找個東西開鎖,就聽見旁邊的臥室傳來開門的動靜。
井向澤迅速地望過去,旁邊的臥室被打開了條縫隙,有一張卡從裡面伸出來。
秦娜的聲音小聲從縫隙裡傳出:“昨天早上的時候那位先生給我的,他說我可以在這兒當管家,照顧這棟房子裡的小孩,等到這個街區的房子被買走拆掉,我就可以帶著這錢離開。”
她有些緊張:“我想我應該把這個還給你們嗎?”
袁也看了一眼從門縫裡伸出來的這張卡,他伸手拿過來:“借用一下。”他不急不緩地問道,“他還跟你說什麽了嗎?”
“他、他還讓我簽了一些東西,我看不懂。”
袁也拿過卡片,回身站回袁曲門口,他卡片插進門縫裡,上下滑動了幾下,“哢”得一聲,門打開了。
袁也回到秦娜房門口,腳尖抵著門:“給我看看,是給你簽的是器官販賣協議、賣身協議……”袁也頓了下,又道,“還是房屋過戶或者遺產繼承協議。”
秦娜被袁也前面說的話嚇了一跳,又被後面兩種可能驚了一跳,她躲在門後安靜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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