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背對著院門,看著井向澤的方向蹙起了眉頭,他嘖了一聲,有些煩躁,還暗罵出了一聲。
“媽的真煩。”來得可真快。
袁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轉身面帶笑容:“嗨,沒準備走。現在我們該去哪兒?重新回我們之前出來的那個屋?還是去什麽你們關犯人的地下室?”
袁也顯得雲淡風輕:“不過我需要告訴你們,我是一個合法公民,你們不應該這麽把我關起來。”
袁也情緒調整迅速,可井向澤的憤怒卻無處可消,他從袁也身後走出來,凶狠地往保鏢群中走過去,必須得做點什麽才好!
必須得發泄點什麽出來才好!
他腳步凶狠,帶著跟誰同歸於盡的氣勢。
袁也無奈地吐了口氣,他往前大跨了兩步,伸手把情緒已然不對勁的井向澤攬進懷裡,低聲耳語道:“幹嘛呢小少爺,冷靜點,放慢呼吸,聽我數數。”
“一——”
“二——”
“三——”
“四——”
“五——”
井向澤猛然松了一口氣,而後感覺自己手腳驟然軟了下來,身體失去了骨骼,撐不起一具肉體。
他被袁也抱著、被袁也托著。
手輕輕地捏在袁也的手腕上,心裡想著……
心裡想著——
井向澤聲音不穩,帶著哭腔,小聲道:“老師,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好不好?”
第20章 Day4-1
袁也睡醒睜開眼睛,大腦頓了片刻,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見睡在自己身旁的井向澤,愣了一下。
有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夜半夢半醒間見這個人在自己床邊可憐巴巴地蹲著,然後自己就翻了個身讓他上來睡了。
袁也伸手搓了把自己的臉,掀開坐在了床沿邊,井向澤在被子裡縮了縮,腦袋徹底埋進了被子裡面。
袁也房間的床是非常標準的單人床,兩個成年男人睡在上面非常擁擠,不過好在袁也向來不講究,什麽場合都能睡自在。
他仰頭打了個哈欠,大腦才完全地清醒過來。
洗漱時,他邊刷牙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大腦緩慢地運轉了起來。
昨天他被秦娜帶出去十幾分鍾後,井向澤也跟了出去,而後兩人雙雙被抓住,又被送回了他們住的房間。
洗手池的溫水弄得玻璃沾滿了水汽,袁也出手指擦了下玻璃,對著鏡子微微蹙起了眉頭,今天是他落地白草市後被抓起來的第四天,他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違和感。
昨天他和井向澤兩人被原路送回來後,屋內滿是狼藉,廚房的玻璃碎片散了滿地,廚師切好的備菜還放在備菜盤裡。
井向澤一言不發,進屋後就走死氣沉沉地鑽進被子裡,把自己完全擋在了被子下面。
袁也用廚師切好的備菜做午餐的時候,他仍舊沒有動靜,午餐做好之後喊他,他沒搭腔,也沒起床吃午餐。
袁也坐在玻璃房裡一邊曬太陽、一邊等著大井至少會派人過來詢問一兩句,但是沒有。
直到晚餐時分,大井都沒有派一個人過來。
連小秦都沒有回來。
袁也把中午沒有弄完的材料對付了一下晚餐,去喊井向澤吃晚餐,才發現這人縮在被子裡發起了低燒。
他在被子裡窩的臉頰泛紅,被吵醒後臉上表情差得像是要吃人,眼睛裡卻像是蒙了一層水霧。
袁也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確認發燒後,詢問他屋內有沒有退燒藥。
井向澤推開他的手,又重新往被子裡鑽去。
袁也沒辦法只能選擇物理降溫,擰了一塊毛巾把人從被子裡挖出來貼在了他的腦袋上。
井向澤不舒服地挪動著自己的脖子,袁也心情不大好,一點兒也不裝,沒好脾氣地喝止他:“別動。”
井向澤把胳膊從被子裡抽出來,他伸手捂嘴自己的臉,皺著眉解釋道:“疼。”
袁也垂著眼睛看他:“哪兒疼?”
井向澤把額頭上貼著的毛巾扯下來,隨手一扔,再鑽進被子裡,聲音悶出來:“我牙疼。”
袁也把濕漉漉的毛巾立刻拿起來,饒是如此,床單上也印上了一圈水漬,他坐在床邊低聲問:“冠周炎還是齲齒導致的?”
井向澤聲音仍舊悶悶的:“不知道。”
袁也把毛巾放到床頭櫃,把井向澤再次從被子裡撈了出來:“我看一下。”
因為過去偽裝過口腔醫生,不得已學習了一些口腔知識,袁也捏著井向澤的下巴,示意對方張嘴:“長了智齒嗎?還是有蟲牙?過去看過口腔醫生嗎?”
井向澤本來聽話半張開的嘴巴在聞言後猛地閉上,他抿住嘴唇,扯開袁也的手,大拇指輕按著自己的右邊臉頰,疼得直抽氣。
袁也也不是真的口腔醫生,被患者拒絕看診也不執著,收回自己的手問:“消炎藥、止疼藥?”
他起身準備去電視櫃放藥箱的地方找藥。
井向澤赤紅著一雙眼睛瞪了過來,他大拇指撫著自己的臉頰,因為牙疼嘴巴都有些輕微的閉不上。
“看過牙醫,補過牙。”
袁也輕飄飄地應了一聲,往電視櫃走了兩步,井向澤的聲音傳過來:“清創的時候沒給打麻藥,我討厭牙醫。”
袁也內心有預感井向澤說的大概是自己不太樂意聽的話——是,在家中被關了十年、被虐待、生活的很慘,補牙清創時都不給打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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