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說,盛裝是要參加重要場合的。”林野穿著普通T恤,懶洋洋靠在椅背,與精致打扮的賓客形成鮮明對比,“但見你這種人,不配。”
為了這些人盛裝,是對衣服的侮辱。
“林野,你……!”
“好了,不要吵了。”顧老爺擺了擺手,“大呼小叫的,讓人頭疼。”
當天是場小型家宴,到訪的賓客均為顧家的朋友或者合作對象。
林野還看到一個眼熟的。
印象中,那個人是顧銘澤的朋友,曾和他吃過一次飯,似乎叫沈斯哲。
沈斯哲坐在他斜對面,到目前為止,還沒給過他眼神,明顯是想裝作不認識。
席間的位置已經坐滿,卻沒有看到顧銘澤的影子,這也在林野預料之中,今天根本不會有顧銘澤。
家仆為每位賓客端來一隻帝王蟹,其他人都在品鑒這批蟹品質的時候,只有林野一動不動。
凌嘉寧放下刀叉,沾了沾嘴角,“林先生,這麽美味的東西,為什麽不吃?難道是不會開?”
“是啊,我不會。”
林野的回答在凌嘉寧的意料之外,卻更讓他得意,“你們當明星的,連這種東西都不會吃?好可憐啊。”
“難道是吃不起?”凌嘉寧自問自答,虛偽又誇張,“你們上個節目,也得有幾千塊吧?竟然連這個都買不起,難道是要省錢還房貸?”
“顧銘澤不許我自己動,他怕傷了我的手。”林野雲淡風輕,“平時我吃這些,都是他親自給我剝。”
“如果讓他看到我自己剝螃蟹,會不高興的。”林野笑著說:“這種東西早吃膩了,沒有我男朋友剝的螃蟹,食之無味。”
“林野,你不知廉恥!”
“小寧。”凌母製止他,並留意顧老爺的臉色,“飯吃得差不多,你去給大家彈手鋼琴曲吧。”
凌嘉寧優雅起身,緩緩走到一架三角鋼琴旁,聲音順著鋼琴傳來,所有人都給予稱讚和掌聲。
“凌夫人,你家小寧彈得真好!”
“過獎了,這孩子從三歲就開始練了。”
“小寧可真優秀啊!”
凌母更是驕傲自毫,“飯後聽聽高雅音樂就是舒服,我最不喜歡聽那些吵吵鬧鬧的搖滾樂,還有吉他、架子鼓什麽的,那些根本上不了台面。”
其他人跟著應和。
“那些都是噪音。”
“是神經壓迫和折磨。”
“都是給那些社會底層無業青年洗腦用的。”
沉默很久沈斯哲終於開口,“喂,大明星,既然你是搞音樂的,不如評判下,你這個情敵彈得怎麽樣?”
沈斯哲特意用了“情敵”兩個字,所有人把目光移項林野,仿佛在等他臉紅,等他無地自容。
只有當事人滿不在乎,“熟練度不高,手法極差,拍子也不對。我個人建議,沒天賦的人,就放棄吧。”
“你個小刺老裝什麽呢?”
“你懂什麽叫高雅音樂嗎?”
沈斯哲看熱鬧不嫌事大,“小子,吹牛逼誰不會,有本事上去彈,沒本事就滾蛋。”
其他賓客也跟著附和。
“就是,嫌人家彈的不好,你會嗎?”
“這孩子太沒禮貌了。”
“他以為自己是誰。”
林野擦乾淨手,起身坐在鋼琴邊,幾秒後,與凌嘉寧相同的曲聲傳來。
對於外行人來說,不同曲子不同人彈可能聽不出區別,但在短時間內,不同的人彈相同曲子,如果水平相差極大,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甄別一二。
這些人最大的錯誤在於,真的隻把林野當成普通的流量歌星,而忽視他在頂尖音樂學院進修過四年的事實。
鋼琴是學音樂的人必備的技能,林野以前不彈,不代表他不會,對於有音樂天賦的人來說,這些樂器簡直信手拈來。
“別說,這個還真不賴。” 沈斯哲吹了聲口哨,“比剛才那個登得上台面的彈得好多了。”
“喂,你說是不是。” 沈斯哲碰了碰旁邊的賓客。
對方忌憚沈斯哲的身份,隻好如實回答:“是啊,是,的確好聽。”
剩下的幾個賓客也跟著應和,“確實不一樣,這個更高雅。”
“瞧他那個手法,真熟練啊。”
“聽得我心情舒暢。”
一曲結束,林野起身,他掃了眼凌嘉寧紅似番茄的臉,多停留一秒都覺得惡心。
林野淡然自若坐回桌旁,把自己那隻帝王蟹推給他,“既然喜歡吃,這份也給你。”
“你這雙沒有天賦的手,不怕受傷。”
“林野!”凌嘉寧咬牙,“你走著瞧。”
凌嘉寧氣得連招呼都不打,憤然離開。
沈斯哲還不忘在後面添油加醋,“哎,你怎麽這麽沒教養,走都不說一聲,顧老爺就在旁邊呢!”
*
晚宴結束,林野很累,正準備去洗澡,他聽到了敲門聲。
是沈斯哲。
“有事?”林野站在門口,隻開了條門縫。
沈斯哲單手撐在門框,吊兒郎當的,“就讓我站在這裡?”
林野打開門,“他們不管你?”
作為家庭成員的顧子瑤都要偷雞摸狗,沈斯哲卻能明目張膽。
“你問問去,他們趕管嗎?”
沈家和顧家有巨大的生意往來,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二少爺頑劣成性,卻被家中父親溺愛,就算是顧老爺,也要給三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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