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糾纏時,更讓人驚心動魄,使江野的手不覺間抓緊了被褥,繃緊的肩頸線更加惹眼。
汪橙看得很清楚,因為他們都光著上身。
對視的每一個瞬間,心跳都會加快一拍,直到擂出了緊密如雨的鼓點,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同樣可以聽清汪橙的心跳。
他什麽都沒想,被某種難以抑製的情愫勾引,朝著汪橙鼻尖以下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湊近前去。很緩很慢,緩慢到每試探出分毫距離便要停頓一下。
他想貼上他師哥的唇。
他給了師哥足夠躲避的時間。
他沒給自己留任何退路,所謂的克制在此時都是擺設。
汪橙沒躲。
江野錯亂到忘記了該怎麽去呼吸,憋得難受,只剩下兩指距離的時候,江野的肩頭忽的輕抽了一下。他愣了一愣,接著胸前也抽動了一下,同時喉間發出“嗯”地一聲。
接著便如打開了開關一樣,再也止不住。
我去他媽的呃逆!!!
來的可真是時候。
江野紅著臉逃也似的偏過頭去,控制不住從胃部到胸口的抽動,喉嚨口還跟著抽動配合,嗯嗯個不停。
汪橙:……
這一晚太令人一言難盡和措手不及。
汪橙回神之後,在他背部拍了拍,根本不起作用:“試著深呼吸,然後憋下氣。”
“我……真是撐著了。”撐得他一晚上胡言亂語、胡思亂想、胡作非為。都是他對師哥起歹意報應?
“不是,有吃多的原因,也有受涼的原因。還有......”汪橙拉了被子裹住他:“你太緊張了。”
江野臊著臉聽了話,但憋氣的過程中仍不見緩。他放棄了,“我去喝口水壓壓。”
“沒用,你躺下。”憋氣止不住,喝水也不見得有用。
所有的曖昧都被自己的呃逆打散,江野不知道該是種什麽心情,他聽話躺了下來。
汪橙伸出中指,用指腹按住了他鎖骨正中,不輕不重地環狀揉按,江野頓時生出一股酸困感。
“誒?你的手沒夏天時候涼。”江野借著疑問緩解自己的尷尬。
“夏天涼,冬天暖。”汪橙說。
“什麽鬼體質?”江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時候幫師父熬藥,有時偷偷嘗嘗,大概吃錯藥了吧。”
“你神農啊?!”江野不知道他是不是開玩笑。
汪橙松手時,江野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止住了呃逆。
“這麽神奇?”他摸了摸汪橙剛才按壓的地方,“這是為什麽?”
汪橙不疾不徐地說:“這是任脈中的天突穴,寬胸理氣、通利氣道、降痰宣肺。”
他說這些的時候,眉目格外清晰,有種特別的范兒,說不上來的好看,區別於任何時候的形態。
江野崇拜的小眼神看著他,過了會兒問道:“師哥,穴位這麽厲害,它是什麽原理?”
江野記得看過相關的文章,西醫的解剖學解釋不了人體穴位到底是怎麽回事。
汪橙說:“中醫能讓你糊裡糊塗地活著,就夠了。”
“中醫這麽厲害,那……真沒可能讓男人懷孩子?”
“中醫都會飛。”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江野探手摸過兩條手鏈,“其實我挺喜歡的,你幫我戴上吧。”
江野幫不上忙,汪橙動作很慢也很認真地給他戴上。
他抬著胳膊看了又看,“那一條我幫你戴上,以後一百米之內,我都能找得到你。要是一百米之外嘛……”
汪橙:“我不會離你那麽遠。”
江野:......
甜得想哭。
他們不是情侶,卻有相同的玉墜,相同的手鏈。他們沒說在一起,卻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從未分開。
“師哥你知道我剛剛許的什麽願嗎?”江野背身朝裡,藏著羞:“我許願,你給我準備有生日禮物......晚安。”
第52章 定角
單車被人踩壞, 一直沒尋到機會去買車。江野提議去買一輛新車,然後再去學校,汪橙直接反對, 沒有一點商量余地。
江野兩隻胳膊的時候, 汪橙都不太敢坐他的車,何況現在兩人都是獨臂大俠。
好在學校並不遠,走著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正式開學後, 學校要求穿校服。
全國的校服大都是運動版的,一中也不例外。藍白相間的外套, 純藍色的褲子。有的人穿上像買家秀, 有的人穿上就比較模特了, 顯得簡約大方、青春活力,比如江野他師哥。
穿著校服的汪橙,江野瞅不夠,從家裡瞧到門外,從樓上瞧到樓下, 迎著初升的紅日, 簡直不能更好看。
兩人本來準備去學校,在大院聽到南邊一樓的排練廳裡吵吵嚷嚷。
江野納悶:“下午他們不是要出團了?這會兒開什麽會?”他直覺很不好, “呀, 不會是不帶我們玩兒了吧?”說著拉著汪橙跑了過去。
排練廳是個小型劇場,有舞台, 有幾排觀眾席。
江玉堂背手站在舞台上, 台下坐著全團演員,雜七雜八也不知吵著什麽。
江野汪橙從後門進, 站一旁聽了會兒, 原來是《西廂記》的定角會議。
江玉堂定的汪雅梅演紅娘, 要拍《拷紅》一折,而崔鶯鶯和張君瑞的演員不是江野和汪橙。
第一排坐著的周闊海帶頭反對,不叫兩個孩子參賽,他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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