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過世界冠軍的人就是不一樣。
杭峰換好衣服,將滑雪板和鞋一手一個拎在手裡,用手肘關了門。
孫烈耐心地在旁邊等著,時不時地聊上幾句,“才下飛機就來了?”“晚上住隊裡嗎?”“平時訓練量怎麽樣?”最後看似不經意地再問上一句,“一直在忙其他的比賽,現在狀態怎麽樣?四周恢復的怎麽樣?四周半能做了嗎?五周打算什麽時候衝?”
刨根問底的話,更像來自師長的問話了解,想著孫烈是隊裡的“一哥”,杭峰也有把自己現在的狀態說了。
“保持在四周,來之前嘗試了一下四周半,還不太穩定。”
孫烈為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四周明顯不夠,董楊都能達到這個水準,看來最後誰能拿到名額還是未知數。
對杭峰的期待和熱情頓時就淡了不少。
“走吧。”
孫烈將門推開,又把杭峰帶到了雪場裡。
今天訓練已經開始了,各個項目就位,單板和雙板都在場地裡訓練,“唰唰”的滑雪聲不絕於耳,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場地也不比N省的滑雪場大多少,但訓練的人卻多了不少,訓練資源遠沒自己想象的好。
孫烈似乎知道杭峰的想什麽,這邊就解釋了:“目前主要還是恢復性訓練,大部分時間我們會和自由式滑雪那邊錯開,以體能訓練為主。十月底就有雪了,我們都說自己是大雪山的牧雪族,哪裡有雪去哪裡,戶外雪場的訓練才能真正更好地提高成績。”
說到這裡,孫烈想起一件事:“你應該戶外訓練的少,跟我們走一段時間,你就知道差別在哪兒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橫穿過大半個雪場,來到了立有U型池的一側。
范總從兩層樓高的護欄上探出頭來說:“先活動一下再練,杭峰你跟著孫烈走,活動好了來找我。”
不等說更多,范總就將頭收了回去,接著傳來范總說話的聲音,像是在指點先一批的隊員訓練。
“把板子先放這兒,我帶你活動一下。”孫烈由始至終笑眯眯的,對著杭峰招手,率先跑了出去。
杭峰跟在他後面,繞著訓練場跑步,時不時一兩句沒有營養的話,表面上看著都還不錯,但杭峰知道雙方的距離感還是很大,就像自己對孫烈的感覺,就是客套。
但在其他人眼裡就不是這麽回事了,兩人說說笑笑的模樣映入國家隊員的眼裡,一個個表情都很古怪。
預想的畫面明明不是這樣的,兩人怎麽能和氣一團?
已經進場的隊員們排隊出發,出口的位置有教練盯著,安靜如雞。等滑完結束,到了120米開外,天高皇帝遠,話匣子就再關不住。
“烈哥就這麽忍了?”
“不忍怎麽的?老范把杭峰交他手裡,就是想看他怎麽處理,他總不能直接就上臉色吧?”
“那這樣多難受啊,要我當時就拒絕了。”
一輪滑過,步行回去,繼續排隊,同時聽教練訓話。
“某某某,空中姿勢太散,身體繃緊一點。”
“某某某,為什麽落地每次有好有壞,軸心還用我說嗎?找不到軸心就去蹦床上練。”
“某某某,注意力集中一點。”
滑到盡頭,交談的人群裡又多了一個,“你們想多了吧,出國名額最少兩個,以烈哥的實力名額必有他一個,真到了國外的賽場上,就是裁判說話了,他和杭峰才沒有競爭關系呢。”
“嘿!還真是!”
“對呀!我之前怎麽沒想到?”
排隊。
教練斥責:“怎麽回事呢?說話說個不停,就這注意力練什麽?再來一次外面蛙跳十圈。”
再一次的安靜如雞。
但是滑出了教練視線范圍裡,嘀嘀咕咕的聲音再次響起。
“嘿,還真是,我想一下還真是你說的,杭峰來不來關烈哥什麽事啊?也不關咱們的事,該急的是一線那幾個啊?葛俊宇、傅宏偉和董楊。”
“是董楊吧?董楊今年出成績呢。”
“不好說,訓練才開始,葛俊宇和傅宏偉今年狀態都可能起來,董楊去年拿下名額不代表他今年也能拿到,鐵打的烈哥流水的老二,誰知道今年什麽情況。”
“噓,董哥在後面。”
教練很不滿意大家今天的狀態,但抓不到人,隊員們各個都成了“地頭蛇”,清楚哪裡可以避開他,在他的觀察死角嘀嘀咕咕,等到了面前一個比一個規矩。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在不在狀態還看不出來嗎?
教練都想吼上一嗓子,杭峰來了關你們什麽事,連個競爭資格都沒有,還驕傲了怎麽的?董楊他們幾個可比你們有緊張感多了!
再滑一輪。
自以為避開教練監視死角的隊員們,議論的更加肆無忌憚。
“杭峰四周半了吧?董楊哥也是四周半。”
“董楊四周半只是偶爾訓練發揮,杭峰的四周半是上了賽場的,不一樣。”
“笑話,那杭峰的四周半還是超級U型池才完成的呢,七次折返換誰不行。”
“不是,杭峰當時雖然滑的是超級池,但在第五個折返他就把四周半做了。”
“超級池比我們常規池高半米啊大哥!”
“那也……”
前面的爭執依稀傳進董楊人的耳朵裡,本來有著競爭關系,平日裡也就維持個表面平和的名一線隊員不知不覺間就走在了一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