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他已經滿了18歲,杭峰的生日是在一月底,眼瞅著也快了,倒不是說非得踏過那個門檻才行,但成年的信號總是讓人浮想聯翩。
門外傳來動靜,打斷了唐雋那不著調的想法,有點慌亂地放下行李箱,轉身走了出去。
孫烈走進來,拿了不老少的水果瓜子,還有一些牛肉干,麻辣鍋巴,土豆片這類零食。
唐雋看見有些驚訝:“這些你們可以吃的嗎?”
“不能吃啊。”孫烈理所當然地說,“放心吧,都是七八月份買的,還在保質期內,你沒有禁口令,幫我消化一點。”
“……”這位“一哥”還挺自來熟的。
唐雋胃口不是很好,吃飯每次就一小碗,別看他這樣,反而能吃些零食。
孩童的時候都嘴饞,唐雋雖然沒在父母身邊,但奶奶爺爺溺愛,他吃過所有想要吃的零食,後來爺爺奶奶先後都走了,再沒有人約束的他,有一小段時間把零食當飯吃。
直到周阿姨過來幫他做飯,強行讓他戒掉了吃零食的習慣。
周阿姨絕對不算一名優秀的家政人員,拿了錢卻干涉雇主的飲食習慣,還擔心唐雋交了壞朋友影響學習,一般家政誰管這些。
但唐雋氣歸氣,卻還是從周阿姨的“多管閑事”中,感受到了被長輩關心的溫暖。
總之孫烈拿來的這些零食很合唐雋的胃口,尤其在口味方面,孫烈竟然還和他挺一致。
薯片喜歡吃黃瓜味的。
鍋巴喜歡吃檸檬味的。
牛肉干是偏甜的原味。
唐雋在這邊吃零食,孫烈就半蹲在桌子邊上嗑瓜子,“呸”一聲,和唐雋聊一句,要不是家裡那點兒破事說出來實在丟人,唐雋的背景都快被孫烈查完了。
這位“一哥”真不一般,跟小區樓下的大媽似的,太能打聽了。
兩人就是嗑瓜子,吃零食聊天,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杭峰的電話打過來,說是已經進市的時候,唐雋一個激靈從這詭異的氣氛裡清醒過來,衝進了洗手間。
孫烈嗑瓜子也嗑的腮幫子疼,把手裡剩下的瓜子丟回口袋裡,拿了一個大橘子,邊走邊剝,懶洋洋地靠在門邊上,疑惑地看著唐雋的動作。
“刷牙幹什麽?”
“嗚嗚嗚。”
“不至於吧,杭峰還有這潔癖?人家嘴裡乾不乾淨關他什麽事,又不是要接吻。”
“……”
孫烈不明白,但也沒有阻止的必要,“學神光環”自然有其神秘的地方。
歷來學者都是西裝筆挺,乾乾淨淨猶如紳士一般,能像他們這些運動員成天在泥漿裡打滾,一身的汗臭嗎?
見面刷牙大概或許這也是禮儀的一種嘛。
刷完牙,滿嘴噴香的唐雋回到屋裡,又彎腰收拾桌上的零食。兩個人還挺能造,垃圾桶裡廢棄的包裝紙堆滿了一半。
屋裡迅速回復原樣,唐雋有點緊張地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一眼門口,又整理自己的衣袖領口。
莫名詭異的氣氛彌漫,不想局促坐著的孫烈視線掃過,靈光一閃,“我丟垃圾去。”
開門領路送零食,臨走還帶走了垃圾,真是華國好一哥!
這邊唐雋等的焦急,那邊兒孫烈晃晃悠悠地拎著半袋垃圾下了樓,才將垃圾丟進垃圾桶,就聽見一連串行李箱滾輪碾壓在水泥路面上的聲音。
“咕嚕嚕——”
轉頭看去,英姿颯爽,青春勃發的一群國家隊員們,正從道路的盡頭走過來。
走的前面,和隊伍儼然有些脫節的,赫然是杭峰。
有人等著和沒人等著是不一樣哈。
孫烈把雙手插進褲兜,縮著脖子,聳眉耷眼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杭峰笑。
大聲說:“趕緊的,走快點!人牙都刷好了在屋裡等你呢!”
正走的大步流星的杭峰,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驚詫地看著孫烈。
這話啥意思?
是他想的意思嗎?
烈哥是看出什麽了?
唐雋提前把牙刷了,嗯~?
收起滿心的猜測和那無來由升騰的蕩漾,杭峰繃著臉走到孫烈面前,“哥,謝謝幫忙,我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看著腳下不停的杭峰,孫烈搖頭笑著,目光已經落在了杭峰身後,“都回來啦,可想死你們啦!!”
杭峰這邊兒實在等不及大家進來,直接關了電梯門上了樓。
掰著手指頭細算,他和唐雋能有48天沒有見面,而且最近他上量訓練後,每天累到走路都能睡著,視頻通訊都變少了。
而且,分開的時間太長,電話早就無法緩解思念,他現在急需要更實際的東西來填補思念。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樓層。
門在眼前徐徐打開,露出了等在電梯後面的人。
穿著一件寬大的米色毛衣,頭髮蓬松,笑意盈盈的唐雋就這麽俏然地站在眼前。
狹長鳳眼流淌出的喜悅似乎沾了一點潮濕,睫毛濃長蹁躚中,眼眸逐漸變得閃亮,一步來到了電梯門口。
修長的手指扶著電梯門口,欲言又止地看著杭峰,眼睛睜大,逐漸成了一雙漂亮的貓兒眼。
杭峰的視線沒控制住,落在了唐雋的嘴唇上。
要不是孫烈的提醒,他肯定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裡,可現在不行,被撩動的心弦顫動不休,化為更加濃烈的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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