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杭峰往這裡一坐,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被人牽掛著,眷戀著的感覺,簡並不陌生,但在親情方面,杭峰是獨一份,這讓簡也有了幾分離愁,不得不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
“到了地方我先去幫你拿地圖,你不要急著休息,如果能參加,第一時間參加安全課培訓,只有上夠了課時才能參加比賽,這兩天會很辛苦。”
“嗯。”
“瑞國這條四星賽道舉辦過三次比賽,留下的視頻資料不少,是比較容易上手的賽道,但同樣的,大家起點都高,競爭就會變得更加激烈,這裡面不乏一些停留在四星,並且滑過這條賽道的運動員。”
“嗯。”
“前三名晉級五星,4~12名拿到四星資格,所以我們的目標定在1/4賽就好,你下半年的重點在常規賽,以一個好的狀態參加全國聯賽更為重要,所以……”
杭峰突然轉過身,面色嚴肅地看著簡,說:“簡,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簡沒有話被打斷的不悅,他耐心地看著杭峰,點頭示意他說。
杭峰還沒開口,臉就紅了,“我對唐雋表白,我們在一起了。”
“哦!?”簡眼睛瞬間明亮,那是不困的表情,在八卦面前誰還不是個老boy。
這大概就是簡和其他長輩不一樣的地方吧,西方式的教育不能說好,但確實更容易走進孩子的內心。
杭峰防著他爸媽,卻很願意和簡分享自己的感情,甚至覺得瞞著他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
師生兩人就這麽小聲的,談論著那些那些心動,那次表白,和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戀愛方式。
大巴車沿著機場路直接開向雪山,過城而不入,緊鄰雪山建起的城市在厚厚雲層的籠罩下,黑壓壓的有種肅穆厚沉的氣息。
尤其裂開一角的雲,灑落下的金光,從某個角度看像是籠罩在一座尖塔的頂端時,猶如末日圖片裡蘊含出的希望之光。
杭峰去年就來過瑞國,參加“X-games”的超級U型池比賽,同樣是過城市而不入,乘坐大巴車繞了這座城市一截,隨後在岔路口拐進了連綿不絕的阿爾卑斯山脈。
雲這麽厚,天這麽沉,近期或許會有一場大雪,希望不會影響到比賽的正常舉行。
杭峰回過神來,就聽見簡說:“不要怕麻煩,一定要用安全套,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對方負責,良好的習慣會受用一輩子,相信我,炎症可能會讓你痛不欲生。”
杭峰:“……”
米式的家長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簡說的自然,杭峰卻聽的面紅耳赤,心臟亂跳,還想再聽。
隨後簡還提醒杭峰準備一些輔助工具,然後看著杭峰紅的要滴血的臉玩味地笑,說:“我是認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認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健康持續地發展下去,所以不要害羞,在米國,每一個父母都會對他的孩子說這些,我以為我沒機會了,現在我非常高興,已經在想下一次送你的禮物,不同的品牌用起來效果確實天差地別。”
杭峰這個年紀,正是對這部分知識空白,又特別好奇的年代,他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又覺得可以和簡聊一天。
但簡再是開放,也有個底線,教導孩子安全的知識是他作為長輩的工作,但要是具體到姿勢……抬手,簡在杭峰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好了,接下來你該休息一會兒,接下來幾天會非常累,還需要你全力以赴的去應對,調整好心態吧,男孩。”
杭峰意猶未盡地把自己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大巴車行走在山脈中間的銀色路上,地上還有積雪,車開的很慢,搖搖晃晃的,杭峰的目光落在窗外,大山上那阡陌縱橫般的纜車線。
瑞國是一個活在半空中的國家。
一半的人住在城市裡,另外一半的人以村鎮的形勢居住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每一處平坦的地方,經營著一家家的雪場和旅館、紀念品商店,接待著每年來自全世界無數的滑雪愛好者。
在這裡,路面交通其實非常不方便,尤其是在大雪封山後,開車出門並不安全。所以村子裡的村民就以纜車作為交通工具,前往各個村落、滑雪場和城市。
上一次過來,簡就帶著杭峰乘坐的是半空交通,非常有意思的體驗。
仔細回憶對照,杭峰很快發現,這次他們前往的地點,比上一次的比賽遠多了,像是開到了瑞國的邊境,阿爾卑斯山脈的最深處。
“FWT”的賽場之所以能夠成功乾掉“X-games”,除了他們粘性極強,非常具有遊戲性的“星級挑戰製”,還有就是他們不遺余力地開發各種新的高難度的賽道吧。
優秀的雪資源,早就在過去幾百年的時間裡被當地人、以及資本佔領,再想要得到合適的賽道,“FWT”只能深入大山。
有些賽道甚至在人力無法到達的地方,需要乘坐直升機才能抵達出發點。
這一次,他們足足在大巴車裡坐了三個半小時,才抵達大賽的舉辦地點。
其實坐纜車會更快。而且在這裡下車後,他們最後還是要換乘纜車進山。
大巴車的司機手裡拿著錢,揮淚告別,好久沒遇見這樣有錢的傻大戶了。
臨走前再三表示,需要用車一定要再聯系自己,千山萬水我陪你。
阿拉法特並不知道自己多花了錢還繞了遠路,杭峰也不清楚。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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