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一樣。”
“非常一樣!”
名單被送到選手休息室,預感自己能進決賽的選手還穿著泳衣等在這裡,有人興奮,也有人失落。
杭峰不需要等名單,一回來他就衝了個淡水澡,換上了一套新的乾爽泳衣。
本來想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去亂石灘一趟,總覺得不過去一趟心裡就空落落的不踏實,可惜被凱琳帶著攝製組攔了下來。
這一采訪就采訪到了名單公布,決賽又要開始的時間。
結束采訪後,留給杭峰熱身活動的時間都不夠了,他自然不能再往亂石灘走。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總是往那個方向去。
這心態太奇怪了,就像靈魂的一粒碎片遺落在了那邊,此刻的他還是他,卻並不完美無瑕。
以前明明沒有過這種感覺。
過分的牽掛……是唐雋嗎?總會不是他老爹吧?
杭峰的狀態被簡看在眼裡,他想了想,還是離開到一旁,打了一個電話給唐雋。
這裡的信號並不好,接到電話的唐雋其實零零碎碎的也沒聽清楚幾個字,但是掛了電話,他還是站起身,並對老杭同志說:“我需要離開一會兒,晚點要是沒回來,您能直接幫我把攝影器材收了嗎?”
老杭同志還在得意地回看杭峰上一場比賽的照片。
短短幾秒閃出的兩百多張照片,看的他眉飛色舞,得意洋洋。
帥啊!
這個好看!
這個也好!
哈哈,都是我拍的!
正覺得自己的攝影能力天賦異稟的老杭同志心不在焉地點頭:“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唐雋把手機往衣服兜裡一插,帽子按緊壓實,露胳膊挽袖子的開始了他的“長征”。
走出這片亂石灘對他來說確實有點難。
尤其還是在趕時間的情況下,就更難了。
雖然簡在電話裡說的什麽,他幾乎沒有聽清,但他就是有種感覺,自己應該去見一面杭峰。
祝賀他進入決賽,給他一個擁抱,然後再為他的決賽加油。
或者這只是自己的願望吧。
迫切的,想要在去做的事。
唐雋快速的在亂石灘上穿梭,平衡感巨差的人,第一次發揮了自己在運動方面的全部潛力,在石頭上攀爬跳躍,努力讓自己變成一頭羚羊。
快點!
再快點!
決賽就要開始了!!
於是,在唐雋自我認知裡風馳電掣,靈活的像頭羚羊的自己,其實在其他人眼裡笨的就像一頭熊瞎子似的,讓人忍不住目光追著他,總擔心他下一秒就摔倒。
果然,沒過多久,亂石灘裡衝到一半的唐雋就一腳踩在了活動的石頭上,理所當然的“啪嘰”一下,趴在的石頭堆裡。
“嘶!”
盯著他的一位澳洲老頭兒忍不住開口:“沒事吧,孩子?”
唐雋從石頭堆裡爬起來,並沒有聽見身後關心的聲音,他低頭揉了揉膝蓋,甚至顧不上等待疼痛過去,又繼續往前走。
顯然是走的急了一點,下一步又落腳不穩,往前撲了去。
好在及時扶住身邊的身體,沒有徹底摔倒。
澳洲老頭兒站起來,忍不住想上前幫忙。
唐雋卻已經在跌跌撞撞中走遠。
膝蓋很疼,手掌也痛,但也不是不能忍的程度。
唐雋把這些疼痛忽略,繼續保持著足夠的快的速度往前,時不時的還會踩到活動的石頭摔倒。
他知道自己只要慢下來就不會這麽狼狽,可距離杭峰比賽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那股迫切感讓他恨不得在自己的後背插上一對翅膀飛出去。
該早點反應過來的。
要是更早一點,在簡打電話過來前就意識都自己的那份坐立難安的原因,就不會這麽急了。
這是最後一次讓自己這麽狼狽!
從亂石灘衝出來唐雋看著第一艘開出去的衝浪艇,載著進入決賽的選手再度迎著巨浪衝去。
他在觀眾的熱切歡呼聲中狂奔,沙粒在身後高高揚起,他穿過摩托艇的停放區,穿過觀眾席,最後來到選手的休息區。
來到杭峰的面前。
撐著膝蓋狠狠地喘了兩口,最後忽視胸口那火辣辣的疼痛,起身對著杭峰笑。
杭峰的眼睛睜大,繼而像是收到了最大的驚喜禮物,眼角眉梢舒展開,笑開一排白亮的牙齒。
能在上場前看見唐雋太好了。
從看見唐雋朝著這邊跑來的瞬間,那沒著沒落的心也踏實了下來。
杭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走到唐雋的面前,視線落在唐雋額頭流下的汗,想都沒想的就胡亂地抹了上去,嘴裡還說:“怎麽突然過來?要上廁所,男生哪裡不行?”
唐雋吞下口水,穩了穩呼吸:“來給你加油,不然我跑過來乾、乾嗎?”
杭峰眉眼皆彎,“不用,你這也太隆重了,給我壓力。”
唐雋盯著人看了幾秒,直到看的杭峰繃不住才說:“總之決賽加油,加油!”
杭峰“嗯”了一聲,感受著自己心口這一刻奇妙的滿足感和平靜,鄭重點頭:“好!”
漫長奔跑和見面後不過三言兩語簡短的交談,撕扯著心肺的疼痛和杭峰的一聲“好”,唐雋卻覺得這是最劃算不過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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