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和其他教練一同轉身離開,再待下去就會被判違規了。
杭峰最後調整了一下頭盔,放在滑板上的腳輕微調整到最合適的位置,抬頭看向前方。
裁判的發令槍舉過頭頂。
其他三人都嚴陣以待,眼裡再沒了說鬧的笑意,表情變得凝重嚴肅。
“嘟”的一聲響!
山間回蕩。
四個人如同離弦的箭,向前射出。
連續五次蹬板,便已經進入彎道。
上板!
這一次,杭峰優先挑選賽道,是他最舒服和合適發揮的位置。
連續幾個轉彎,在進入“蛋糕塔路段”前,左轉右彎都沒人阻擋,杭峰輕而易舉就滑在了最前面。
前面沒人,由他自由地滑。
“蛋糕塔”的第一個彎還好,輕松過彎。
只是彎道一出來,杭峰就在心裡道了一聲“糟糕!”
他的腦子裡,他的眼前,恍惚間似乎出現了兩條線。
在這個彎道,他一直以來訓練的習慣都是在3號道過彎,但是阿拉法特的VR路線裡,卻建議的是2號道過彎。
理由是彎道出去後的賽道相對寬敞,內圈進外圈出更有利於提高速度。
杭峰也認可這個結論。
只是心裡認可是一回事,實際去做是另外一回事。
分秒必爭的賽場,容不得一點點的失誤。
保持習慣,杭峰可以輕松出線。
在賽場改變,卻要承擔出錯的風險。
他背負著那麽多人的希望,要是因為自己的狂妄和自大,卻連1/4都沒能晉級,還有臉回國嗎?
就連簡都在反覆地提醒他,不要被路線干擾,一切還是以穩為主。
猶豫,讓時間過的很快。
結論還沒出來,彎道已經近在眼前,這時候再想變道也晚了。
身體在他分神的時候,自發做出了選擇,讓他滑在自己最熟悉的路線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這樣了。
杭峰手臂抬高,身體傾斜,腳尖往下用力,一個外刃的彎道便完成。
身體上揚,從短暫的上坡衝出,有一瞬間地騰空。
杭峰身體彎曲,落地的同時配合彈壓減震,滑板下寬厚的公路輪與地面碰撞出輕微的聲響,繼而衝向直坡。
速度很不錯。
沒有測速器,但單憑腳感,杭峰就知道自己滑出了這個路段該有的實力。
已經很不錯了吧。
沒必要再去做改變。
這可是比賽,臨時調整風險太高!
杭峰這樣告訴自己,讓自己安分下來。
就這樣,又滑完了一個“蛋糕塔”的彎道。
一切都很好。
速度很好。
他一直在前面。
而且非常順手。
順手到即便這樣分神了,似乎都沒有影響到成績。
所以,就應該是這樣的。
他就應該……
明明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條正確的路線上,可是心裡那被點亮的火苗卻始終無法熄滅。
理論上,18分就可以滑完全程,而他們卻因為滑進23分鍾而沾沾自喜。
這是比賽。
但也是極限運動啊!
極限運動難道不就是挑戰極限,超越自我嗎?
這樣一成不變地活在自己的舒適區裡,別說早晚會出現更有冒險精神的年輕人超越自己,就連這場比賽的冠軍都是未知數。
原田丁次在資格賽已經贏了自己,接下來未必沒有更好的成績。
默林·鮑威爾的世界記錄可是22分42秒,隨時有可能再現這個成績。
自己既然沒有碾壓其他人的水平,又有什麽資格給自己劃定舒適圈?
要挑戰!
要贏!
要全力以赴地迎難而上!
熱血在胸口湧起,杭峰不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腳下輕微用力,變化賽道,滑到了隔壁的3號道。
來吧!
不就是換個內進外出的方式嗎?
又不是多難的技巧,至於糾結成這樣!
運動員的根本還不就是自身的素質,只要技巧足夠強,再難的賽道都能滑!
在他身後五米左右,正變換賽道的阿拉法特一抬頭,就看見自己前面被杭峰擋了道。
這是,選擇了科學路線嗎?
阿拉法特的嘴角輕微勾起來,期待感瞬間被拉滿。
完美的路線他背下來了,可他的身體素質卻做不到。
現在,他期待杭峰的成績,期待一個人,可以達到什麽樣的程度,滑出什麽樣的成績!
杭峰這邊,一旦觀念轉變過來,肩膀上所有的擔子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不過就是在比賽的時候挑戰新的路線,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野雪挑戰哪一次不是在滑未知的路線呢?
自己不一樣可以完成的很好,可以在賽場上進步,超越自己嗎!
要說應變能力,從事更多運動的自己,適應期當然更強!!
杭峰不再糾結,注意力就變得空前集中。
而且他的記憶力是真的好,全長25分鍾的路線,89個彎道,每一個彎道的特點、位置和最佳路線,都被他熟記於心。
前一個彎道才出來,下一個彎道的路線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他腳下靈活動作,只是輕微的一個用力,就像水裡遊魚的一次擺尾,流暢自如的滑到了更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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