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有人滑過的狀態。
看來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 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突起的雪包,因為太多選手選擇繞過,不知不覺間將雪包堆積成了一個大雪包,甚至到了遮擋視野的程度。
其實,飛躍過去一定是更快的。
再給杭峰一次機會,他會選擇飛躍。
可惜,這次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就不再去想,他將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巨大雪坑。
很大,攔在前方,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根本無法繞過去。
如果杭峰一開始選擇跳過剛剛的雪包,他是有機會繞過去的。
現在,只能硬闖。
在確認選擇硬闖後,杭峰的牙根再度咬緊,身體蹲了下去。
面對這樣大型的雪坑,“障礙追逐”這個項目有著絕對的權威性。
盡可能不要跳,身體彎曲如弓,雙腿仿佛減震的彈簧,面對不斷出現的“波浪區”,緊貼雪面滑行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跳躍會有空中飛行時間,而且在複雜的地形下,落地後的位置即便是最專業的滑雪運動員,都難以掌控。
杭峰不是“障礙追逐”的選手,沒有進行過最專業的訓練。
好在他知道應該怎麽做。
一頭衝進雪坑,上半截的身體保持壓低的平行姿態,持續壓風,雙腿契合起伏的地形,利用膝蓋進行彈壓。
說不上是教科書的演繹,但依舊一個非常出色的處理方式。
他做的很好。
更是正確的判斷力。
慣性帶著他從雪坑裡衝出來,眼尖的裁判發現杭峰追上了克萊·米爾。
“追上了。”
“怎麽追上的?”
“我一直在看杭峰,你們誰看了克萊·米爾?”
裁判室裡沒人說話,繼而大家都尷尬的發現,他們的視線焦距全部都落在杭峰的身上。
怎麽說呢?
是因為對杭峰過高的期待?還是他後來居上的反超?亦或者說杭峰身上有種非常強烈的協調感,就像有些人在舞台上永遠是最閃亮的那一個,而杭峰出現在賽場上的時候,哪怕他全副武裝到眼睛,光是看著他用無比協調的姿態,去解決一個個難題的時候,總會莫名的散發出獨特的光輝。
讓人移不開眼睛。
別說去看克萊·米爾的比賽,在座的裁判有一個算一個的,差點都忘記了這是比賽,莫名就成為了杭峰的個人表演賽。
什麽?亞歷克斯?
什麽?還有那個滑在最後的選手,是誰來著?
裁判們有點慚愧,陸陸續續的有人將目光從杭峰的身上移開,看向其他人。
然而就像是吃了一口極致美味的食物,再去品嘗其他食物的時候,全身都帶著一種抗拒。
好吧,看是看了,可是視角的余光為啥老是往杭峰那邊偏啊?
要不就看吧?反正其他人會看的,再不行不還有回放嗎?
這樣想著的裁判,又光明正大將視線的焦距落在了杭峰身上,一個接一個,最後又是所有的裁判都看了過去。
杭峰確實超過了克萊·米爾。
好像距離還在拉開。
這小子這麽厲害的嗎?
為什麽啊?不理解。
不理解的還有克萊·米爾。
杭峰一點點追上來的過程,全部都落在了克萊·米爾的眼中。
他不明白,自己哪裡沒有做對,為什麽會被杭峰追上來。
該繞的都繞了啊,技巧都運用到了極致,一點失誤都沒有的自己,憑什麽就輸給杭峰了?
不服氣!
杭峰是不是在腳下滑板裝了推進器!!
自己這場比賽的表現就算放在五星賽場也是優秀的,杭峰是作弊了吧!!
然而,和杭峰比賽有一點很關鍵,就是得心態好。
不服氣,憋著,最好是有股不服輸的信念,堅持自己的,繼續比賽。
一旦承受力差一點,可能就會崩掉。
就比如亞歷克斯。
一名優秀的四星選手,已經摸到了五星的門檻,如今卻落在後面,和一名資格賽排名末尾的選手去爭搶第三名。
第三名也是淘汰啊。
亞歷克斯已經崩潰了。
看著前方遠處的背影,陷入自我懷疑中,如果不是被最後一點自尊心吊著,他恐怕要哭哭唧唧的提前離開賽場了。
如今,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克萊·米爾身上,這位五星選手的心裡波動並不比亞歷克斯小。
更甚至因為他是以五星選手空降四星的賽道,原本帶著“虐菜”想法而來的他,承受的心裡打擊更大。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心裡反反覆複浮現這個念頭的克萊·米爾,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了。
他的目光無法再專注地落在前面的賽道上,而是頻頻的往杭峰那片掃。
一個低矮的雪包出現在他的前面,他反射性地繞開,從側面滑過,卻一頭栽進了本應該能夠看見的雪坑裡。
雖然最後一刻,克萊·米爾利用自己強大的肌肉記憶,依靠本能將自己從雪坑裡拯救出來,但這一次碰撞讓他的速度驟然降了幾邁。
在最後的衝擊時刻,這幾邁的降速簡直致命。
此消彼長,和杭峰的距離再度拉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