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銘看他:“馬上比賽了,這時候請假?”
杭峰說:“半天也行,我白天繼續訓練,晚上離開,明天中午回來。”
范銘蹙眉:“究竟什麽事?”
杭峰說:“唐雋今天下午的飛機到敦市。”
“哦!?”范銘眼睛一亮,“數學競賽?”
杭峰點頭。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距離上次“華國洲際杯”結束,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華國的春節也過去了,“世界杯”也完成了兩場,就連今年的“X-games”也比完了,冬季賽場也到了尾聲。
有比賽要準備,事情忙起來的時候,其實時間一點也不難過,甚至覺得時間總是太少太趕,再多點時間自己一定可以表現的更好。
直到唐雋的消息發過來那一刻,杭峰不斷快進的時間,被暫停了。
杭峰看著范總,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請假非常地強人所難,但他還是希望范總能夠點頭。
范銘顯得很猶豫。
老實說,唐雋參加國際奧林匹克數學大賽,確實挺牛的。
然而管他們運動員什麽事呢?
“世界杯”也是很大的賽場好不好!
但杭峰這個小孩兒吧,到底是不太一樣的。
就看他在極限賽場能夠獲得更好的成績,就可以看出來,他骨子裡熱愛的瘋狂與自由,是和國家隊員完全不同的存在。
這樣的運動員,用紀律一直拘束著,可不是好事。
猶豫了一下,范銘點頭:“好吧。”
杭峰聽見回應,都愣了一下。
范銘看見他表情,揚眉:“怎麽?這是沒想過能請假成功的表情?”
杭峰:“……”
范銘被杭峰的表情逗笑,揮揮手:“賽場放松休息一下也很正常,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你要在外面住宿的事,到底是在國外,環境陌生,也沒那麽平靜,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杭峰說:“我應該會住在他們官方的接待酒店裡,和唐雋住一個房間。”
說到最後,杭峰的聲音突然便小,有了幾分心虛。
范銘可沒聽出來,攤手:“那還行。把他們領隊的電話給我,我直接聯系。”
范銘和黃老師聯系後,這事兒就算是定了下來。
杭峰從請假成功開始,心裡都跟長草了似的,一天的訓練還沒結束,坐立不安。范銘一看,大手一揮:“走吧走吧,看著你煩。”
車是大賽組的車,一輛五座的皮卡,駕駛員去市裡采購文具用品,順路就把杭峰帶到地方。
至於明天回來的車,杭峰可以直接租車,也可以趕到機場,乘坐大賽組接送運動員的大巴車回來。
讓隊員在國外單獨行動,並不是一件讓人放心的事。
一路過去,杭峰接了兩通范總的電話,就連駕駛員都接到了一通電話。
終於,在天黑的時候,杭峰來到了唐雋入住的賓館。
類似於古堡風格的賓館建築,矗立在市中心不遠的海約得花園旁,左鄰敦市大學,右側就是敦市的生命河泰河。
杭峰從事的運動,對場地的需求都比較高的原因,所以很少會住進這樣繁華的市中心。
從車上下來,杭峰看著賓館前面立著的展牌,上面用英語寫著“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還有從公路一直延伸到賓館大門的彩旗。
比賽的氛圍還是很濃,但和體育項目的熱鬧相比較,知識類的競賽賽場,就顯得肅穆許多。
此時天已經黑盡,潮濕冰冷的空氣彌漫在夜幕的城市裡,老舊的建築物雖然外牆有些斑駁,窗戶看起來也很小,卻有種極為獨特的異國風格。
明亮的光從窗戶裡映照出來,照亮路燈下匆匆走過的人群,偶爾窗戶裡有人影走過,都讓杭峰心裡一跳,期待自己會和唐雋來一場浪漫的對視。
當然,一直到車在賓館門口停穩,杭峰都沒有從任何一扇窗戶口,看見一個真正的人影。
“謝謝您了,我明天自己去機場坐車回賽場。”杭峰下車後,向駕駛員告別。
再轉頭,深呼吸一口氣,走進了賓館裡。
敦市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都,尤其是這種位於市中心大學城附近的建築,同樣具備了寸土寸金的價值。
不知道建成了多少年的哥特式建築,已經很難用舒適度去形容,感受的只是文化底蘊。
就像這家奧林匹克數學競賽指定的接待賓館,接待大廳小的簡直就像是在走廊上隨意擺放的一個吧台,還有見縫插針安放的沙發,讓人簡直無從下手。
但如果仔細看,無論是擺台上的擺件,還是那散發著霉味和斑駁痕跡的牆紙,又給人一種時光穿梭的錯覺。
杭峰站在大廳裡,視野所見的沙發上,吧台前,還有樓梯上,都零散地站著人,地上的角落裡堆放著行李,總之亂糟糟的。
他找了個空位站定,拿出手機給唐雋去了一個消息,接著便是耐心地等待。
終於,這一批大概七八個人的小團隊,辦完了入住手續。在數學家領隊的招呼聲中,說著杭峰聽不懂的語言,拎著他們的行李往樓上去。
都很年輕。
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選手的年齡不高於20歲,多是18歲左右的青少年。這些更喜歡安靜讀書的年輕人,大概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國,臉上有著明顯的亢奮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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