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樓梯走上去,只看第一眼,就無語了。
沒有了人工的唱名後,機器每隔兩分鍾喊下一個選手,結果就導致這裡堆積了將近十名選手,等待比賽。
十名選手,就是20多分鍾。
難怪才兩點半就叫他進場了呢,明明一開始計算的,自己應該是在三點左右比賽。
來都來了,也不能回去,杭峰一頭扎進簡易的休息室裡,視線就和正在空地上活動的莫泊桑對上。
杭峰下意識地笑了一下。
沒想到莫泊桑竟然回了他一個笑容。
說不上來,總覺得這一笑之後,好像兩個人之間的緊張氣場,松緩了許多。
杭峰猶豫了一下後,嘗試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好。”
主動打招呼,是因為突然就想起來,去年也是參加“X-games”超級U型池的比賽,當時還是賽場新人的自己本應該無人關注,但事實上卻是巴蒙德和莫泊桑,都先後主動對自己打招呼。
可他就記得巴蒙德了。
或許,這就是莫泊桑今年在世界杯見面的時候,對自己顯得格外冷漠的原因。
有些人就是這樣,性格別扭,不太好相處,但未必就是“敵人”。
莫泊桑只是有可能參加“個人挑戰”,而成為“個人挑戰”運動員未必就代表他已經選擇立場,站在資本那一方。
想到這裡,杭峰歎氣。
這次比賽局勢太複雜了,根本就不是他一個運動員應該承受的,搞政治讓專業的人去做不好嗎?他只要專心比賽,拿好成績不就行了。
可即便這麽想,最後杭峰卻還是選擇對莫泊桑再度遞出“橄欖枝”。
“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呢?比完賽就走,還是再等兩天?”杭峰問。
“明天晚上的飛機,你呢?”
莫泊桑褐色的眸子意外地透徹,裡面盈著絲絲的笑,但他的英文發音很奇怪,其實浪漫國的發音都又很重的口音,只是莫泊桑更重。
隨著接下來的交談,杭峰很快發現,莫泊桑的英語並不是很好,如果說現在杭峰的英語口語能考八級,莫泊桑只有六級。
難得這正是他顯得孤僻的原因?
換成誰在陌生的語言環境裡,恐怕話都不會太多。
莫泊桑說他明天晚上就會回去,並且參加第三站的世界杯比賽,今年的成績雖然較去年不如,有些許起伏,但如果第三站發揮的好,說不定還能拿到一個世界杯的總冠軍。
隨後莫泊桑還說,“這邊的賽場已經對我失去的吸引力,去年拿到冠軍也沒有讓我的收入有更大的提高,看來我在常規賽場的收獲,已經將極限賽場透支。”
杭峰心中一動,趁機問他:“聽說你要嘗試個人挑戰?”
“是我放出的消息。”
“那……有人聯系你嗎?”
莫泊桑的臉有點黑:“有,但不是我想合作的對象,杭峰我……”
正要說話,工作人員在門外喊著莫泊桑的名字,輪到他上場了。
杭峰微笑:“祝你好運。”
莫泊桑點了一下頭,走出門外。
杭峰站在原地,不是不想深思莫泊桑沒有說完的話,只是賽場的形勢容不得他分神,只能將這件事暫時壓下,為比賽做準備。
這一等,又是十分鍾。
杭峰留意到,在自己前面第三位出場,就是東道主喬爾·霍斯。
他或許不認識對方,但絕不會聽出當他出場後,觀眾席那邊響起的,猶如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聲。
這個陣仗,沒跑了,就是現在排在第一位的東道主。
杭峰回憶了一下對方的長相,記憶點不深,一定要說的話,就是他頭盔下,白色毛帽子邊緣,緊貼額頭的地方,那翻翹起的一卷褐色小卷毛。
典型的白色人種,鼻子和臉蛋上密集的雀斑,說明他確實是一名非常年輕的選手。
正好,昨天晚上一起訓練到最後的冰國選手,這時走進屋裡,杭峰叫住他,打聽了一下。
對方說道:“聽說年齡只有15歲。”
“15歲?”杭峰驚訝地睜大眼睛。
“是的,參加青少組的世界大賽,成績非常好,就像你一樣,被譽為未來之星。”
“……”杭峰覺得還是有很大地差距,他去年只能參加“青年組”,對方卻在“少年組”比賽。如今40多名選手,被一個15歲的少年“吊打”,真是沒法兒活了。
冰島選手卻很輕松地說:“沒必要太在意,年輕人的賽場狀態很不穩定,你猜我過來的時候,他第一輪的得分多少?”
“多少?”
“88分,整個難度都降下來,最後一跳只有五周。”
“難道不是因為已經拿到足夠的分數嗎?”
“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打算,但在我們看來,他的池子太淺了,弱點明顯,而且續航能力很不怎麽樣,如果他在決賽的時候,發揮的不好,那麽整場決賽都很糟糕。”
反過來說,如果一切都很順利呢?
這句話杭峰沒有問,他很喜歡冰國選手的這份樂天,在戰術上重視對方,在心態上蔑視對方。
畢竟,自己這邊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也阻止不了別人的出色發揮。
不如調整心態,蔑視一切,盡可能發揮自己的實力。
杭峰調整狀態,不再去想那個15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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