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並不深,最深處也不過30厘米,但它很大,橫跨了2、3、4三個賽道,之前絕對沒有,應該是前幾場的比賽導致的地形變化。
總之,如果只是30厘米的坑,杭峰最多落下去再滑出來就行,奈何這個雪坑隻佔了3號道一半的位置。
杭峰剛一加速,雪坑就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凹下去半個賽道,等他察覺不對的時候,雪板已經失衡往坑裡斜滑了下去。
這種情況比一頭栽進坑裡還糟糕。
往側面的傾斜,很容易失去平衡。
失衡的瞬間,杭峰在往後倒。
他幾乎是仰頭落進坑裡,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似的。
常年的核心力量訓練,以及來自板類的平衡天賦,終於在這一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杭峰手臂亂舞,腳下連連用力,身體的每一根筋肉都在這一刻複蘇!
繃緊,拉直,牽引四肢!
在那失控的瞬間,去準確地找到了最為微妙的平衡點。
後仰。
前躬。
揮臂。
腳下滑板一陣亂擺。
於是就著那傾斜的角度,杭峰從3號道摔進坑裡,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1號道。
速度自然驟降。
再滑出去的時候,最起碼掉了30多邁,只剩下不到50邁的速度。
看著前面滑遠的身影,是樸樹。
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樸樹超過了他,如今再想追回來已經不可能了。
歎氣。
難得的優勢啊。
杭峰很沮喪,可比賽還在繼續,他不能停下來,只能重整旗鼓,就這腳下的這一點點的速度,不停地加速。
嘗試追趕一下吧,萬一前面的人也像他剛剛一樣發生失誤了呢?
咦?
怎麽只有一個人?
杭峰足足花了五秒,才從那慌亂失落的情緒裡走出來,這才發現前面只有樸樹一個背影,看不見南村直人的身影。
總不會滑到更前面去了吧?沒道理這麽快啊?
還是說……
杭峰又想回頭了。
依舊忍住。
不管怎麽說,還沒到終點,比賽就沒有結束,自己就不能停下來。
萬一南村直人發生了和自己一樣的意外,如今也滑出來,就在自己身後呢?
這一回頭,不就把難得的優勢丟了?
而且被賽道又坑了一次後,杭峰想把視線從前方移開都不敢。
滑野雪賽太坑了,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千防萬防都能栽坑裡,簡直就是步步驚心,未來都是“驚喜”。
他敢分神嗎?
不敢!!
那就繼續滑!!
認真的專注的,滑過終點線,再想其他!!
杭峰很快重新出發,躬身壓風,一副完全沒有被失誤影響的姿態,追趕著前方的身影,不斷往前。
進入最後一截中級滑雪區後,雪道的質量變好了。
是杭峰滑慣了的那種硬雪,被壓雪機壓的緊緊的,平鋪在地面,有點兒小小的坑洞雪包,就會被工作人員第一時間補上。
這是常規賽上最常見的雪。
雖然知道主辦方不會在這個賽道再增設難度,但杭峰還是很緊張地滑完了全程。
一晃眼,衝過了終點。
鄭曄瑜和唐雋站在護欄邊上對他揮手,興奮地慶祝。
還有很多觀眾為他鼓掌發出尖叫。
是第二名。
杭峰無比的確認,自己是第二名。
他的前面只有樸樹。
至於南村直人……
杭峰回頭往來路看,沒有看見人。
南村直人和他的師弟荒冶誠一起,從賽場上消失了。
發生了什麽?
杭峰被拉著慶祝的時候,腦子還在想著那對兒師兄弟的事。
拿到第二名,說不上多興奮吧。
雖然知道,自己的對手很強,有點類似於洲際杯的水準了,自己拿到第二名,已經很厲害。
但……不是冠軍總是差那麽點兒勁兒。
興奮不起來,特別遺憾。
如果自己再小心一點,能夠更早地避開那個雪坑,是不是就有可能拿到第一名了呢?
就差一點啊!
已經保持了第一名那麽久,卻沒有堅持到最後。
太遺憾了。
“就還好吧,你不是被臨時叫過來比賽,第一次參加野雪賽嗎?”鄭曄瑜看出杭峰的情緒,安慰他。
唐雋直接說:“是有點可惜,吸取教訓,下次贏回來吧。”
一個是安慰,一個是鼓勵,杭峰聽進去了,但更多的情緒卻還要他自己消化吸收。
接著,杭峰就看見鄭曄瑜朝著他身後,轉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白眼兒。
杭峰轉頭去看,就看見了姍姍來遲的南村直人,足足比他慢了半分鍾,才過終點線。
對哦,發生了什麽?
瞬間八卦的心暫時蓋過了輸掉比賽的失落,杭峰把護目鏡和頭盔摘下,看著面若寒霜眼裡冒火的南村直人,又用目光詢問鄭曄瑜。
鄭曄瑜嘴皮子一掀,老不高興地說了起來。
簡而言之。
就是杭峰領先的那段時間,南村直人一直咬杭峰咬的很緊。
而且不知道是兩個人的路線重合了,還是南村直人選擇一直跟著杭峰,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南村直人的板頭幾乎一直貼著杭峰的板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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