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腦子裡現在都是杭峰,內心的波濤洶湧都被他們狠狠的壓下。
哪怕是荒冶誠,都感覺到了一種後浪正洶湧而來的感覺。
明明,他也是“後浪”,卻也被更年輕的選手追趕著。
這個國家,有一個很強大的運動員正在成長。
真是讓人想要……扼殺掉啊。
“橫風。”南村直人笑著上前,盡量用杭峰聽得懂的語言,慢速地說道,“你的表現太棒了,我已經感覺到了十足的壓力,真擔心自己會輸給你。”
杭峰不太喜歡南村直人。
明明這個人很有禮貌,住在一個屋子裡,對方每次都會和自己打招呼,但是那種猶如被巨人憐憫地看了一眼螞蟻般的感覺還是很明顯。
比起虛偽的南村直人,杭峰甚至覺得直來直往的荒冶誠更好一些。
不過才被教育過“國際禮儀”的杭峰,還是禮貌地回答:“我會認真比賽,超越你們是我的目標。”
南村直人笑著點頭,話鋒一轉:“誠滑的賽道你看見了嗎?以我的經驗,這條賽道足以判定為四星的難度,如果再長一點就好了。你們正在申請FWT的賽道,如果能夠依靠它成為四星,挑戰成功的人就是四星選手。”
南村直人這句話藏了很多東西,大概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達到什麽目的,表面上看不過是一段閑聊。
即便竭力掩藏,說完的南村直人,眼底依舊有藏不住的期待,看著杭峰。
杭峰沉默著:“……”
一臉空白地聽完:“……”
繼而保持禮貌地敷衍:“是嗎?好的。”
“……”一肚子的心眼兒白瞎給“傻子”看的南村直人,無語地考慮著自己要不要慢一點再重複一遍。
最終,他看了一眼就在身邊不遠的荒冶誠,閉上了嘴。
交談到此結束,工作人員將他們引到了門口,一條專為選手拉出的通道直直通向纜車站。
觀眾比之前還要多了。
臨近決賽,附近遊玩的遊客也忍不住被吸引,買票進場。
動感的音樂在山谷裡回蕩,很多孩子騎在爸爸的脖子上,隨著音樂搖擺,對著出現的杭峰揮手。
“來,跟爸爸一起給哥哥加油,一二三,哥哥加油!!”
“哥哥加油!”稚氣的童音是最純粹的鼓舞。
數不清的加油聲落在杭峰的耳畔,還有人在叫:“華國加油!!”
杭峰深呼吸一口氣,能夠感覺到大家的期待。
他也願意去拚盡全力地拚搏努力。
是所有人的期待,也是他自己的目標!
來到纜車站,加油聲遠去,耳邊又安靜了下來。
島國的師兄弟兩個人先一步坐纜車走了,杭峰和樸樹留在後面,在新一輛纜車到來之前,樸樹突然轉頭深深地看向杭峰,繼而對他搖了一下頭。
說:“那個賽道,滑自己的,保持。”
說完,樸樹邁向纜車,纜車向前,隻留下一個背影給杭峰。
杭峰被這句話震撼了。
他不傻,只是因為語言不通,以及缺少一點人際交往的經驗,有些事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判定。但是當有人善意地提點自己後,真相便水落石出。
果然,南村直人突然的親近沒那麽簡單。
而那條賽道也沒那麽簡單。
他的自覺告訴他,樸樹更真誠。
纜車往山上去,低空略過了他們即將再一次征服的賽道,杭峰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被那條隱藏的賽道吸引。
真的很難,而且很危險,不是他這種才接觸野雪的人該去碰的難度,南村直人卻刻意提起,其心可誅!
要理智。
極限運動是超越,是挑戰,但自身的安全也很重要。
多大的實力去接觸多高的難度,人生不能都靠運氣,早晚得栽進溝裡。
這樣想著,杭峰平靜了下來。
本來也就沒打算去滑,現在更不會了。
他這兩場滑的賽道就很好,沒必要改了。
到了山頂,裁判已經等候在那裡。
女子組的決賽已經結束,他們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壓軸賽。
快要下班的裁判重新變得精神,他們過去的時候臉上還有笑,熱情地提醒:“還可以活動一會兒,大概還有五六分的時間,需要喝口水嗎?”
四個人一起搖頭。
裁判就笑著,從屋裡拿出一個保溫杯,“滋溜滋溜”地慢慢喝了起來。
山頂很冷。
山谷裡沒有風的時候,山頂有風,山谷裡要是都有風了,山頂就是大風。
出發點的裁判幾乎一天的時候都呆在山頂,帽簷一圈都結出了霜。他滿足地喝著熱茶,笑眯眯地看著杭峰,想要說什麽又不方便說,就一個勁兒地笑,最後還給杭峰眨了一下眼睛。
要不是比賽的絕對公平,這位裁判恐怕都想直接把冠軍獎杯頒發給杭峰。
那可不是!
這次比賽要不是有三個特邀的選手,硬生生拔高了比賽的門檻,杭峰輕輕松松就可以拿到冠軍。
可惜啊……現在還得比過一場,恐怕小孩兒得落到第四名。
“好了。”
放下保溫杯的裁判翻腕看了眼時間,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對正在熱身活動的四個人說:“選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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