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是看功夫了嗎?”
“哈哈。”
複盤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一直到快七點他們才忙完。
陳虹女士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卻更關心他們複盤的成果。
杭峰點頭:“簡真的太厲害了,教了我很多。”
陳虹女士對簡真誠地說:“就辛苦您了。”
簡和陳虹女士聊在了一起,杭峰走到唐雋身邊,歪頭看他:“不餓了吧?”
唐雋:“?”
杭峰抬手,用手指捏起了唐雋嘴邊的餅乾渣,聞了一下:“還是巧克力味的。”
唐雋摸著自己的嘴角,耳朵有些紅:“實在太餓了,就吃了一塊餅乾。”
“不用等我,餓就先下去吃飯,好不容易沒有發燒,回頭又餓的胃疼。”
“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弱了?”
“難道不是?”
“……”唐雋抿嘴,“我這次喝水都是買的山泉水,肯定不會水土不服。倒是你,回頭兒要是出國,我建議你還是帶水過去,別以為底子好就不用擔心,水土不服不分人的。”
陳虹女士耳朵尖,聞言附和唐雋的話:“確實,國家隊出國都是自己帶水,也會自己帶些吃的,這一點唐雋說的對,你一定要注意。”
繼而陳虹女士又看向唐雋:“你這一換地方就生病發燒也不是個事兒啊,究竟是腸胃的事,還是體質的事?出門就不要洗頭了,一定要洗頭得拿吹風機吹乾知道嗎?”
陳虹女士又想了一下:“杭峰晚上的空調開的低,你們兩個人蓋一床被是不是不夠?一會兒我讓客房給你們加一床被,仔細一點,會好很多。”
唐雋被長輩關心著,心裡的那點旖旎都散了,乖乖地點頭,“嗯。”
陳虹女士的注意力落在唐雋身上,晚飯還盯著唐雋多吃了半碗飯。
就這半碗飯吃挺了唐雋,回到房間學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裡繞了兩圈,嚇得陳虹女士放下手裡的手機說:“要不還是下樓動動吧,別積食了。”
杭峰“噗”一下笑噴,對唐雋說:“我媽在我兩歲半之後就沒說過這句話了。”
陳虹女士瞪杭峰,唐雋倒是笑了。
唐雋下樓散步,杭峰也跟著一起下了樓,兩人在月光下漫步,行走在南方城市的小鎮裡。
月季和三角梅從籬笆牆裡探出頭,從頭頂垂落下來,新換的燈泡光線很足,照亮了花上的每一片花瓣,還有主人新灑上去的水珠。
有外國的運動員在街上走,舉著相機拍照,但更多的是聞訊從城市裡趕來的華國人。
當地政府很會抓經濟,在這條街上搞了一個夜市,賣些當地的農副產品,還有各種各樣的宵夜。燒烤、火鍋、麻辣燙,整條街道都飄著牛油濃鬱的香氣,在夏季的熱浪裡徐徐暈開。
杭峰是不能在外面吃東西的。
“X-games”要做尿檢,明天代謝不掉,但也有外國的運動員此刻已經坐在宵夜的小攤前,喝著啤酒,吃的滿頭大汗。
這些是沒有進入正式比賽的選手,算是全面解禁,到了當地不吃點兒當地的食物實在說不過去。
杭峰很少在外面吃飯,對這些食物的味道也不饞,唐雋也是,他就是胃口不行。兩人從麻辣燙的小攤前走過,杭峰被一名選手認出來,還在喊他的名字。
雙方招呼一聲,繼續往前走。
鎮裡農民帶來了自家釀的菜和乾火腿,也有賣竹藝品的,小籃子、小草帽、小船上蹲著一個個憨態可掬的大熊貓,銷量極好。
當然,也有從批發小市場買來再賣的商品,總有人買帳。
杭峰在一個小攤前停下,拿起一隻狐狸面具蓋在了唐雋的臉上,紅色的穗子在唐雋的臉上漾啊漾,漾紅了唐雋的臉,杭峰笑了:“和你好像。”
唐雋把面具撥開,看他。
杭峰就把手指按在眼角上,往外一拉一提。
唐雋:“……”
夜市並不長,很快就到了底,兩人什麽也沒買,空手回去。
還是同一條路,路燈從身後照過來,兩人的影子逐漸糾纏在一起,一點點縮小,又到了後面。
杭峰放慢了腳步,唐雋加快了腳步,就這麽始終保持著一致,走了很遠很遠。
晚上杭峰睡覺,關了燈,屋裡一片漆黑。
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身邊的動靜,不知道怎麽的想起了被遮住半張臉的唐雋,露出的鼻尖與下巴,還有一雙紅透了的唇瓣,嘴角微微勾著的模樣,就像路邊那朵探出來的紅色月季花。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杭峰4點半準時起床,活動的熱氣騰騰的,又一頭扎進了被子裡。
今天唐雋沒起來,但被他吵醒了,開著台燈在床上等他。
視線對上,杭峰幾乎沒有多想,抬手就摸在了唐雋的額頭上,放心地說:“不錯,沒發燒。”
想了想,他又說:“是不是也有生活習慣的問題,你奶奶走後,你很多時候就由著自己的喜好去做了?看來以後我得多盯著你點,飯能不能吃多還是別吃多了,按照自己的量來。”
還有點迷糊的唐雋定定地看著杭峰,在杭峰的掌心裡蹭了一下。
兩人都是一愣。
但……好像只是在點頭吧?
杭峰感覺到氣氛的古怪,將手收了回來,老老實實地放在原處,訕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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