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失魂落魄垂下頭,“我沒有……沒有想來看你笑話。”
戚小河不解,正要說什麽,又傳來敲門聲。
在三樓不會有別的人敲門了,陳水生把門推開,看見屋子裡的戚小河一愣,再看看和戚小河隔得很近的卓桉,臉色迅速黯了下去。
戚小河正想問陳水生有什麽事找卓桉,視線一低卻看見陳水生手裡一疊嶄新的鈔票。
戚小河也愣住。
陳水生原本是拿了錢想還給卓桉同時趕客,但卻撞見戚小河在卓桉房間裡,他有些遲疑了。
卓桉從頹唐沮喪中抬頭看見陳水生像一座山一樣堵在門口,再看到他手裡那疊厚厚的鈔票。
他頓時被陳水生和戚小河的一致對外的默契刺了一下,他馬上轉過臉,一副看也不會看的樣子,“我不要錢,我也不走!”
陳水生的眉壓下去,有隱隱的怒火,可礙於戚小河在不能發作,也不能直接提溜著把人扔了。
卓桉怕他們真把他扔出去,索性扒在床板上。可等了一會兒只等到關門聲,卓桉回頭一看兩個人都走了。
他盯著那關上的門,微微張著嘴,露出一副傻相。戚小河剛剛說的話如同針刺一般在他耳朵邊來回重複,他的心臟也酸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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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河知道卓桉要是鬧起來大概會鬧很久,到時候又會因為他給陳家人添麻煩。
他拉走了陳水生,陳水生一直悶頭,手發緊地攥著那疊錢。
戚小河抿出一個笑,“水生哥你別擔心,等乾兩天活他自己受不了就會走的。說不定明天起床他就要嚷嚷著回去了。”
第一天乾活之後第二天起床時全身酸痛的感覺戚小河記憶猶新。
陳水生卻從這話裡聽出來了不一樣的意味,他黝黑的眸子定定盯向戚小河,遲疑著問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同他關系……一般麽?”
陳水生問完就抿上了唇,視線躲開,心中懊惱自己干涉得有點太多了。
戚小河聽了這個問題卻一愣,白皙的臉怔了怔。陳水生的這個問題讓他不由自主在腦海中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才露出一個不太含笑意的淺淡笑容,“嗯,我們關系不太好。”
聽到這話,陳水生猛然轉過臉來,黝黑的瞳仁灼灼發亮。
兩人都沒注意到卓桉房間的門從開著一條縫又合上了,卓桉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喜歡欺負戚小河,但為什麽聽到戚小河這麽說時卻難受得要命。
而且還是在那個古銅色肌肉男面前這麽說!
卓桉頓時覺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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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戚小河把想在村裡請人的事情跟陳大立說了說,陳大立便說包在他身上,他吃完晚飯就去各家問問有沒有閑著想做活的。
戚小河問了陳大立和陳水生,按當地的習慣開的是一天一結的工錢,不過戚小河開的數目要比當地的平均酬勞要高一些。
除了這些,戚小河還問了陳大立在來川縣出售蔬菜的途徑,既然市裡一時半會兒走不通,那先在縣裡賣一季再慢慢過渡到市裡也行。只是在縣裡賣的定價讓戚小河很猶豫,來川縣不是個富裕縣,按照之前的定價賣大概銷售量會很少。
就在戚小河和陳大立聊著的時候陳水生忽然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著手機,臉上的神情有點茫然,“小河,找你的。”
戚小河愣了一下,跟著陳水生走到院子裡,陳水生告訴他打電話的是王哥,也就是他們之前去的銅嶺市裡那家叫“金風玉”的酒樓的後勤主管,突然打電話過來火急火燎找戚小河。
戚小河心情沉了沉,他一直擔心因為自己的菜定價高,這兩家酒樓還是要跟他斷合作。
現在來了麽?
戚小河穩了穩心神,接過手機,“喂”了一聲,“王哥好,我是小河,找我有什麽事嗎?”
王哥的聲音果然火急火燎,但卻透著一股喜氣洋洋,“哎喲小河弟弟啊,你們那邊小白菜和空心菜還有多的不?”
戚小河連忙道:“有的。”
“啪”一聲,好像是王哥拍了自己的大腿,“那就行,我們簽的合同翻個倍,從明天開始每天送兩百斤的小白菜和空心菜過來,一樣一半,沒問題吧?”
戚小河眼睛一亮,一直盯著他的陳水生也察覺到了什麽,放松了精神。
“當然沒問題,明天我就安排車送過來。”戚小河應下,但他有些疑惑,“王哥,市裡是有什麽活動嗎?怎麽突然要這麽多菜?”
王哥之前告訴過他們只有節假日酒樓菜才會翻個倍進兩三百斤的青菜類,平時幾種青菜一塊兒每天也就進個一百斤。
現在正進了夏天但也沒到放暑假的時候,不過年不過節的,端午倒是放了假但是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所以王哥這菜要的很奇怪。
王哥在電話那頭樂呵呵的,像是笑得合不攏嘴,“小河,你這菜品質是真好啊,好吃不說。昨天有個明星定了我們酒樓的外賣,他好像是那個……你們年輕人減肥減的,厭食?我也弄不懂,只知道他發了微博還是啥說菜好吃,結果我們酒樓就火了,從昨天到今天好多粉絲來打卡,那個人……烏泱烏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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