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決垂頭,想要開門進去,門卻“哢”一聲,被從裡面打開了。
其實在這之前戚決已經忘了套房裡還有一個戚小河在等他,他回套房是想找一個私密的空間解決自己身上的燥熱。
但這“哢”聲伴隨著戚小河聽起來變了調的“誰呀……”讓戚決腦子一激靈,馬上想起來了。
戚小河在半開的門裡,身上隻松松垮垮穿著一件紐扣被解開了好幾顆的襯衣,頭髮凌亂,一抹紅意升騰在白皙的臉頰上,烏黑水潤的眼睛像帶著一抹鉤子,在門口左瞧右瞧。
瞧見戚決,戚小河卻根本不是平時見到戚決那副乖巧規矩的模樣,而是輕輕喘了一口燥熱的氣,又輕又黏地叫了一聲“大哥……”
戚決的臉驟然沉了下去,他把住戚小河的肩膀,躋身進了房間。反手“轟”地一下,門被關嚴,戚決又擰上了反鎖。
戚小河只知道自己見到了戚決,有戚決在,戚決一定會幫他。他毫無防備地順從本能朝戚決貼了過去,“哥,我……我好熱,哥……”
而戚決在看見戚小河開門時的憤怒到達了極點,他抓住戚小河試圖讓他看著自己,低沉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是誰你都敢開門?!如果我晚來一步……”
或許是被藥性衝昏了頭腦,戚決從來沒有這麽厲聲對待過戚小河。他對戚小河從來是高高在上的疏離、俯視和漠不關心。
戚小河怔愣了一瞬,抬頭呆呆地盯著戚決。
但他的腦子不能思考太久,很快就把這陌生的感覺拋在了腦後,哀求他信任的人拯救他。
“哥……幫我洗澡……哥……”
戚決上一秒還能硬撐著質問戚小河,但一聲聲黏膩的“哥”,讓他腦袋的弦逐漸繃緊到極限,就快要崩斷了。
戚小河知道身世以後的一段時間,還會怯怯地叫他大哥。但等他再長大一點,便再也沒有叫過戚決和戚允哥哥了。
他垂眸看著,分出一絲清醒的神智想,戚小河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他在亂喊什麽。
戚小河的眼尾緋紅,蹭在戚決身上的襯衣衣襟也凌亂散開。皺巴巴的衣服和凌亂的頭髮,看上去無比靡亂。
戚決一想到等紀洵帶醫生過來,會看見戚小河這麽一副樣子,他就臉色發沉。
他一把抓住戚小河的雙手,細瘦的手腕很輕易就能把他抓在手裡,另一隻手很輕松一抱就把人抱了起來。
戚決原本是準備把戚小河帶去浴室,兩個人衝個半小時冷水澡就安分下來了。
他艱難地邁了兩步,左邊是浴室門,右邊是臥室門。
戚小河現在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他張開雙手環抱了回去。攀著他能攀到的地方,嘴裡無意識的,一聲聲地叫著“戚決……”
戚小河亂蹭時,戚決最後一根清明的神智也崩斷了。
天旋地轉中,戚小河隻覺得自己被扔到了柔軟的床鋪上,可是還是不舒服,他不自覺往身前唯一能讓他舒服的地方靠近。
他被沉沉地壓進了被子裡,視野中所有的光都消失,仿佛被人抱在了懷中。
第19章 成人禮第七份、“哥,”戚小河悄聲道,“我不會跟人說的。”
意識回籠的時候,窗外的天光已近黎明。
戚決的眉頭皺起,在他不熟悉的奇怪的饜足感中睜開眼睛,身旁另一具身體毫無阻隔的觸感讓戚決猛然驚醒,他大動作地撐起上半身退到床頭目光冰冷地看去。
戚小河被他的動作驚動到,囈語了兩句。
見到被一團潔白的被子拱在中間的熟悉的臉,烏黑的額發襯得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臉頰和眼尾還有殘存的淡淡紅痕。而被子下……戚決眼尖地看見光裸的肩膀上有紅青交加的痕跡,關於昨晚的零碎記憶一下子在戚決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濕潤的眼尖……潮紅的眼尾,緊緊攀住他的手腳,一聲聲似哭泣般的呢喃……
戚決猛然閉上眼睛。
戚小河醒來時,看見的就是閉著眼睛臉色黑沉的戚決。
他的腦子裡迷迷糊糊,稍微動一下就能感覺全身酸痛,某個隱秘的地方最痛。戚小河下意識哼哼了兩聲,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
滿床狼藉和他身上紅青色掐痕,和戚決身上的咬痕——戚小河甚至在戚決肩膀上看見了一個整齊的牙印,他連忙捂住嘴巴,卻因為這個動作又牽扯出一陣疼痛。
戚決聽到聲音睜開眼睛,他臉色冷淡,看上去和戚小河逐漸回籠的記憶中的模樣毫無關聯。
戚小河動了動唇。
“被下藥了。”戚決的聲音冰冷,有被壓下去的怒意。“昨晚。”
戚小河一怔,然後無比讚同地狂點頭,身上哪裡都在酸痛,這讓戚小河覺得委屈。
可是他轉念一想,再委屈也沒有戚決委屈。大哥那樣一個高冷學霸,天之驕子,被下藥後變成了那副凶殘的模樣,形象崩塌。戚小河只要想想,就覺得他如果是戚決,也無法接受。
戚小河亂七八糟想著。戚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看見他垂著腦袋,頭髮散亂,被子垮下去露出瘦削的肩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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