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墓碑是穆父和燕珩父母的,他們父母命運多舛,去世的早。
“老婆,你說我該阻止他們嗎?”
穆父神色悲愴,眼眸附著一層無力,有些迷惘。
他年紀大了,但在父母面前始終是個小孩兒,遇到困惑和難過的事情總會來這裡,像是尋求幫助。
上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他知道穆許言喜歡男人的時候。
他總反思自己,覺得是不是他的原因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總覺得是因為當初他們夫妻倆自私的決定,才毀了穆許言一輩子。
穆母撫摸著他的脊背安撫著,眸中含著心疼,說:“你有想過為什麽要阻攔他們嗎?”
“因為他們是叔侄。”
穆父不假思索,面容糾結難受,拳頭握緊有些發抖,像是在抗拒。
但穆母只是淡淡的開口:“可言言是我們收養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也不算親叔侄。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
穆父想反駁,語氣有些無力。
“我們都想他們過得好,有愛的人。但是他們互相喜歡卻接受不了。說到底,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阿燕年紀也不小了,當初離開的時間,想的更不比你少。可現在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是為什麽呢?”
答案昭然若揭。
因為燕珩足夠愛穆許言,所以即使違背倫理也要將這段禁忌之戀延續。
周遭的環境伴隨著雨聲響著,卻明顯有變小的趨勢,霧氣都開始消散,光芒撒向地面。
穆父不禁想到穆許言問他的問題。
問他當初如果父母阻止他和穆母在一起,他會不會放手。
他不會,而穆許言和燕珩的回答又何嘗不是這個。
穆父的思緒複雜,或許是太多的事情壓在他的身上,情緒有些崩潰,摟著穆母就開始哭起來。
也不說話,像是要把壓抑著的東西傾瀉出來。
穆母只是靜靜地陪著他,哄他,看著他哭的跟個小孩兒一樣,還不禁調笑。
“之前在他們面前多威嚴呢,怎麽在我面前哭的這麽慘?也不怕說出去丟人。”
可穆父也當做沒聽見,等哭夠了,又恢復成了往日沉穩的模樣,但眼圈紅紅的有些沒有說服力。
兩人回到家後,只有穆清在家玩,卻不見穆許言的影子,以前這個點他早就回來了。
“他還沒有回來嗎?”穆父問。
其實穆許言能出去一段時間,也是穆父默許的。
“沒有。”保姆說。
穆父心中雖然有所緩和,但還是拉不下面子,心中有所不滿,心想著或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但等來的消息卻是:他兒子和他弟跑了。
背著他私奔了。
他心中不滿,但心裡沉重的感覺有像是泄了氣。
片刻後他闔上眼,面色無奈地歎息著:“走了好,走了好,眼不見心不煩。”
——
落日的余暉遖鳯獨傢揮灑在沙灘上,昏黃的光撒在臉上讓人變得柔和。海浪拍打的聲音治愈極了,波光粼粼的海面閃爍著光。
穆許言和燕珩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他們沒去太遠的地方, 在臨近的海灣開了個民宿,享受著兩人的雙人時間。
他們隨便吃了點晚飯便坐在沙灘上,享受著海鹽味的風和橘子味的汽水。
雖然私奔是穆許言提出來的,但真的遠離了一直生活的地方,心中的感情難以割舍。
父母一直都對自己很好,除了這件事他們也從來沒有罵過自己,他們上了年紀身體也不好。
他不禁去想穆父穆母會不會擔心,要是他們知道了生氣了更反對怎麽辦?
穆許言的愁思擺在了臉上,燕珩便猜到了他心裡擔心的。穆許言想走他就陪他,想回去面對就一起面對,就像之前一樣。
“要回去嗎?”
燕珩將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不斷地摩挲著,像是在給貓咪順毛。
燕珩的聲音像是帶著安撫的作用,讓穆許言覺得身後並不是無所依靠,只是有些後悔當時做的決定。
他違心的搖搖頭。
畢竟私奔也是他提的,現在變卦未必太快了。
穆許言不知道自己的臉色變化的有多精彩,看的燕珩不禁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啊?”穆許言蹙眉,有些不滿。
“笑你自己一個人想東想西的樣子看起來很傻。”燕珩其實他心裡也懂對方在想什麽,便又說,“明天我們就回去吧,我也怕我哥嫂擔心。”
誰知燕珩話音剛落,穆許言便摟過他的脖子抱住他。
清新的海風掠過,似乎周遭只有海浪與他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燕珩對他一次次的偏袒和愛護,穆許言都知道,那種遷就和偏愛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這個人好好愛著的。
他聲音有些哽咽:“燕珩,你他媽真好。”
“你倒是說說你小叔叔哪天不好?”
燕珩眼裡戲謔,狹長的眸子帶著調笑,手也不老實的放到他的臀部,揩油地用力地捏了捏。
這動作換來穆許言的抗拒,又不敢動作太大,隻得小聲的罵道:“你耍流氓。”
“乖一點。”
燕珩的語氣帶著不容抗拒,輕輕地拍了一下,威力足以讓穆許言不敢動彈。
而穆許言可不想動靜太大被太多人看見,便任人拿捏住了。也幸虧他們躲在角落,沒什麽人注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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