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燕白卻好像會錯了意,他困惑不解地看了陸野一眼,然後乖乖地低下頭,用齒尖叼住塑封的一角,一點一點地用牙撕開了陸野手裡的塑封。
片刻後,窗外忽然不合時宜地炸起一朵煙花,不知道是誰家在錯過時間後依然違規燃放。
綿密不絕的絢爛顏色接連不斷地炸裂開來,出警的警車速度極快,警笛聲由遠至近,飛速地從別墅區外飛馳而過。
慌亂間,齊燕白不小心伸手打翻了床頭櫃上的空酒杯,脆弱的玻璃製品在地上炸出一朵晶瑩的花,杯底裡剩下的一點紅酒順著玻璃殘骸蜿蜒流下,在淺色的木質地板上留下一道深紅的印記。
第48章 “你不是小醉鬼,你是小祖宗。”
齊燕白難得這麽主動。
他就像是頭一回遇見陸野似的,緊緊地纏在他身上不肯撒手。
陸野身上的煙草味道跟屋裡蔓延的酒氣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某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催化劑,齊燕白難耐地咬住陸野的肩膀,嗓子裡發出沉悶而壓抑的哼聲。
齊燕白今晚被酒催得有點興奮,下口也沒顧忌,陸野現在身上都是亂七八糟的印子,肩膀上那枚牙印也隱隱作痛,開始往外滲出血絲。
陸野嘶了一聲,他偏頭看了一眼自己鎖骨上蜿蜒而下的血跡,倒也沒嫌疼,只是單手摟緊了齊燕白的腰,偏過頭用嘴唇蹭掉了他額角濕淋淋的汗。
“怎麽下口沒輕沒重的?”陸野啞著嗓子調笑道:“喝醉了就變成小瘋子了?”
“我沒喝醉。”齊燕白嘴比骨頭硬,他松開齒關,像是跟陸野較勁似的,悶哼著道:“我很清醒。”
“嗯,你特別清醒。”陸野輕笑一聲,也沒跟他硬強,只是伸手捋了一把他汗濕的發,咬著齊燕白的耳垂哄道:“你不是小醉鬼,你是小祖宗,行了吧。”
齊燕白被陸野這一聲叫得骨頭都酥了,他眉目舒展,貓一樣地側過頭,眯著眼睛很輕地蹭了下陸野的手心。
他微長的發一縷縷地纏繞在陸野的手指上,濕潤又柔軟,陸野輕輕摸了一把,隻覺得指縫裡像是有水流了出去,潮熱間帶著一點微苦的香氣。
“燕白。”陸野深深地吸了口氣,啞著嗓子叫他的名字:“燕白——”
他的聲音柔軟又溫柔,在逐漸升高的溫度下顯得繾綣又曖昧,齊燕白喜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總覺得這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好像無端端帶了一點珍重的味道。
齊燕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醉死在陸野的聲音裡,他短促地哼了一聲,然後一抬頭,準確地吻住了陸野。
他動作太急,陸野唇角蹭掉的一點汗水也被卷進了這個吻裡,鹹苦的氣息交織在唇齒之間,苦澀得像是一壇釀壞的苦酒。
但齊燕白卻似乎對這種味道甘之如飴,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像是想把這種激烈的、苦澀的味道一直留存進骨血裡。
“再叫一聲,野哥。”齊燕白含糊地說。
陸野像是被他這種粘人勁兒逗笑了,他悶悶地笑了兩聲,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到齊燕白的胸口。
齊燕白眼前蒙著一層水霧,朦朧而期待地看向聲音的方向,陸野被他這種眼神看得心裡發軟,於是垂下頭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在他耳邊輕聲叫他的名字。
“燕白。”他說:“我也愛你。”
窗外的煙花漸漸停了,客廳裡的電視已經開始播放第二次的節目回放,臥室裡潮熱的溫度升高又冷卻,齊燕白也漸漸累了,最後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了陸野懷裡。
他們倆一連折騰到了後半夜,等到最後收拾完睡下的時候,連陸野也不由得有點眼皮打架。
窗台上的星空燈還在不斷變換切片,但陸野懶得去管,乾脆大被一抖,摟著齊燕白睡了過去。
他睡眠質量奇高,幾乎沾枕頭就著,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朦朧間聽見身邊有窸窸窣窣的響聲。
陸野半睡半醒,原本也沒太在意,但沒過多久,他就隱約覺得自己身邊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有人輕柔地從被子裡拉出了自己的腳腕,正在往他腳上纏什麽東西。
那玩意冰冰涼涼的,像是金屬製品,陸野被冰的一個激靈,忍不住收了下腿,躲開了對方的動作。
齊燕白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驚醒,嚇了一跳,手裡的東西也沒來得及拿穩,啪嗒掉在了床單上。
“怎麽了?”陸野還沒睡多一會兒,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他用小臂擋了一下頭頂的光,然後支起身子,往下看了一眼。
星空燈的亮度極其昏暗,但陸野還是就著這點稀薄的光源看清了。只見他腳腕上纏著一條極細的金色鎖鏈,看著像是飾品,但比普通的項鏈還長上一大截,在他腳鏈饒了幾圈都還有富裕,陸野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陸野啞著嗓子問:“腳鏈……?”
大概是他醒得太急,齊燕白還沒來得及把這玩意扣好,純金的鏈條順著他的腳腕垂下來一截,蜿蜒地鋪在深色的床單上,像是一條蛇。
“嗯,是新年禮物。”齊燕白像是已經醒酒了,很快反應過來,順勢鑽進了被子裡,輕聲細語地說:“喜不喜歡?我覺得很好看。”
齊燕白眼光很好,陸野是在職警察,常年穿著長褲,不見天光的腳踝勁瘦偏白,配著純金色確實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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