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瘋子,陸野在心裡嘶了一聲,心說下口還挺狠,親得他舌頭都麻了。
陸野沒有推拒齊燕白,甚至還順從地配合了這個吻,但齊燕白的情緒還是愈演愈烈,他身體發著抖,最開始還能控制,但後來愈演愈烈,直到唇齒分開的時候,幾乎到了難以自控的程度。
陸野皺了皺眉,手臂微微用力按住他的背,一邊試圖幫他控制這種過激情緒,一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燕白。”陸野說。
但他不叫還好,一出聲,齊燕白的反應反而更大,他猛地攥緊了陸野的衣服,惡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情緒霎時間潰不成堤。
“你騙我——”齊燕白嗚咽一聲,崩潰地喊道:“你騙我,你騙我!!”
他好像是在控訴陸野的欺騙,但又好像在埋怨他的不告而別。
他語氣聽起來那麽激烈,但卻又那麽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想要面前的人給他撐腰。
陸野整顆心也像是被人攥緊了,擰著勁兒的難受,他默不作聲地接受了這個控訴,時不時偏過頭,用臉頰沾掉齊燕白鬢角的汗。
過了不知道多久,齊燕白才喘息著平複下來,過激的情緒宣泄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氣,齊燕白身體軟軟地往下滑,幾乎要跪到地上,陸野微微彎下身,用力地單手環住他的腰,把齊燕白摟進了懷裡,讓他能靠在自己肩膀上。
“嗯。”陸野心裡也不好受,他眼角微紅,但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很乾脆地承認道:“我騙了你。”
“但是你也騙了我。”陸野說:“定位、監聽——我算你騙我兩次,我也騙了你兩次,所以我們兩清了,你以後也不用再害怕了。”
“兩清?”
齊燕白好像沒聽懂陸野後面的那句話,只聽明白一個“兩清”,於是靠著陸野的肩膀搖了搖頭,很輕地笑了一下。
“兩清不了。”可他笑得很無力,聽起來反而比哭還讓人難受:“我都這麽喜歡你,這麽離不開你了。”
“你為什麽還要回來呢?”齊燕白喃喃自語似地輕聲說:“你都走了,為什麽還要再回來。”
崩潰過後,齊燕白的情緒驟然從高峰回落,他的大腦迅速冷卻,緊隨其後的是一種更深的倦怠。
他的情緒就像是大火燃盡後的余燼,雖然還留有余溫,但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灰燼,消散在塵埃裡。
齊燕白閉上眼睛,他靠在陸野的肩膀上,手指死死地攥著手下堅硬的布料,過了很久,才像是明白過來什麽似的,輕聲問道:“你是回來抓我的嗎?”
除了這個理由,齊燕白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原因,能讓陸野心甘情願地回到這個折辱他這麽多天的地方。
陸野沒想到他崩潰了半天就明白個這,心疼之余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乾脆挑了挑眉,嗯了一聲,說了聲對。
“我就是來抓你的。”陸野說著肩膀一撞,順勢把齊燕白從身上撕開,使了個巧勁扭過他的胳膊,單手抓住了他兩隻手腕,陰惻惻地笑了笑:“回來跟你吃頓斷頭飯,然後把你緝拿歸案。”
陸野說著踢掉了靴子,攥著齊燕白的手大步流星地往臥室走,齊燕白被他抓著動彈不能,只能維持著這個別扭的姿勢,踉踉蹌蹌地跟上他的腳步。
陸野把齊燕白拉進臥室,順手往床上一丟,緊接著熟門熟路地從床頭撈起齊燕白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金屬手銬,作勢要往齊燕白手上扣。
齊燕白崩潰的大腦終於遲緩地開始重啟,他被冰涼的金屬冰得一個哆嗦,腦子裡突然冒出一點詭異的違和感。
——哪有警察抓犯罪分子是往臥室抓的,齊燕白想。
直到這時,齊燕白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麽,他心裡頓時冒出一個極離奇的猜測,腦海中隨之掀起一股驚濤駭浪,壓根沒有掙扎,一邊任由陸野把環扣銬在自己手腕上,一邊近乎急切地從床上撐起身體,伸手拽住了陸野的領口。
“你——”齊燕白剛一出聲,嗓子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幾乎瞬間就啞了:“你為什麽回來?”
“你為什麽——”他的情緒一瞬間過於激動,甚至有點語無倫次,磕磕絆絆地重複道:“你為什麽、為什麽不——”
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結果,陸野挑了挑眉,波瀾不驚似地跟他打太極。
“你不是都說我是回來抓你的嗎?”陸野反問道。
如果在平時,齊燕白一定能聽出陸野語氣裡的揶揄和調笑,但他此時此刻心亂如麻,又被那種罌粟一樣誘人的期待勾得直犯癮,實在太想要個答案,於是眼也不眨地攥緊了陸野的領口,又急又崩潰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野!”
陸野看他真的急了,於是不再逗他,他單手覆上齊燕白冰涼的手背,居高臨下地垂下眼,靜靜地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用指節蹭了一下他發紅的眼角。
齊燕白胸口劇烈起伏,他眼也不眨地跟陸野對視著,眼神狠辣得可憐,就像一條色厲內荏的流浪狗,正哀求著路過的好心人帶他回家。
“我走,是為了告訴你我隨時都有走出這扇門的能力。”陸野的手指從他的眼角下移,最後輕輕蹭了一下他的唇角,淡淡地說:“我回來,是為了告訴你,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了你留在這裡。”
“不是所有東西都必須用算計和爭搶才能得到。”陸野說:“愛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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