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好有合適的折扣,我就給了全款。”齊燕白說:“正好早點動工,早點能搬進來。”
他先斬後奏,現在反對也晚了,於是陸野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那行,你在那等等,我一會兒過去。”
他說著掛了電話,旁邊開車的姚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八卦道:“恭喜啊陸哥,你們什麽時候買的房?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說慶祝一下。”
“剛買沒多久,看著公積金夠用就買了。”陸野笑了笑,說道:“正好,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陸野到新房的時候,裝修公司的設計師已經量完了尺寸先撤了,只剩下齊燕白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坐在一個臨時搬來的小塑料凳上等他。
他就坐在客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旁邊,像是只在等主人回家的小寵物狗,遠遠地望著警局的方向。
窗外燈火通明,車水馬龍,遠處閃爍的LED燈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身側勾勒出明滅的瑩光。
房門門鎖擰開的聲響驚動了他,陸野進門的一瞬間,他就像是從一尊雕塑重新變回了一個人,轉頭看向門口時,連眼神都變得鮮活而雀躍。
“你回來了?”齊燕白說。
“嗯,剛下班。”陸野走到他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彎下腰吻了他一下,笑著說:“幾天沒看住你,現在還學會先斬後奏了?”
齊燕白心滿意足地收下了這個吻,然後回味似地舔了舔唇,順勢摟住了陸野的腰,黏黏糊糊地說:“我想給你個驚喜。”
他活像是來邀功的,尾音上挑,眼角眉梢都掛著得意,如果給他一條尾巴,現在估計都能搖成螺旋槳。
陸野無奈地看著他,笑著摸了一把他的下巴,然後用拇指點了點他的唇角。
“是挺驚喜的。”陸野說:“我姐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
陸野說著摩挲了一下齊燕白的唇角,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知不知道國內不興這樣,我買房你裝修——你吃虧了你知道嗎?”
“吃什麽虧?”齊燕白臉上帶著笑,但眼裡滿滿的都是認真。
“我知道我在幹什麽,野哥。”不等陸野回答,齊燕白就自顧自地接下去:“我也知道你在對我做什麽。”
齊燕白愛陸野時沒有理智,但他不是個傻子,他清楚地明白,陸野確實是在管束他,也在控制他的情緒,但同時他也在保護他。
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做所有想做的事,只要他不涉及底線問題,無論他做什麽,都有陸野替他兜底。
“而且我有錢。”齊燕白表完了態度,又立刻變回那個乖巧聽話的齊老師,彎了彎眼睛,邀功似地說:“以後我養你也行。”
陸野沒把他的“炫富”發言當回事,但有些話提點一句就行了,愛人之間如果還非要分出個一二三來,就太刻板了,也招人心寒。
於是陸野沒再說什麽,只是笑了笑,調侃道:“要是我是個壞人,你可怎麽辦。”
“那我就跟你一起做壞人。”齊燕白說:“我們倆糾糾纏纏,一直到死。”
“那我還是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吧。”陸野笑著撕開他:“咱倆也好給社會減少點工作量——”
他正說著話,余光裡忽然掃過一抹彩色,陸野偏頭一看,順手從窗戶旁邊的縫隙裡抽出一張彩頁。
這大概是裝修公司來考察時落下的,背面的白頁上還用鉛筆勾勾畫畫了幾個數字,陸野順手展開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張裝修公司的價目單。
這家公司在本市相當有名,審美好,工期短,售後保障優秀,收費還透明——除了貴之外,幾乎沒什麽缺點。
“你請了這家?”陸野隨口問。
齊燕白嗯了一聲,湊過去看了看他手裡的彩頁,說道:“我一個學生的家長是他家市場部的經理,我那天問同事有沒有靠譜的裝修公司推薦,正好被他聽見。”
“然後他說,最近剛好是裝修淡季,他們有沒用完的內部員工價名額,可以給我。”齊燕白眯起眼睛,笑著比了個手勢,說道:“七折。”
“還行。”陸野撲哧一樂,說道:“也算勤儉持家了。”
“那當然,這是你和我以後要住的地方,當然得找個靠譜的公司負責。”齊燕白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興衝衝地拉著陸野的手,走到落地窗前,比劃道:“設計師還沒出圖,但是我跟他們說,要把陽台空出來,留個小沙發給我。”
屋裡還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灰撲撲的,除了水泥碎屑和磚土之外什麽都沒有,但陸野看著齊燕白興致勃勃的側臉,卻好像真的能從他的話裡想象出未來的模樣。
“到時候畫架也可以放在這。”齊燕白說:“我可以一邊畫畫,一邊坐在這等你——”
說話間,遠處的高層辦公樓燈光閃爍,一抹流光滑過窗口,正好映亮了齊燕白的眼底。
他看起來那麽高興,高興到眼裡寫滿了期待,就像是平生第一次要去春遊的小朋友,看什麽都新鮮。
陸野在旁邊看得心裡發軟,低下頭悶聲不響地勾了勾唇角,說道:“行,聽你的。”
“那你呢,野哥。”齊燕白說:“你想怎麽弄,告訴我,我跟設計師說。”
“我沒什麽要求,能住就行。”陸野說著偏了偏頭,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次臥:“那間房給你做畫室,剩下的你看著辦就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