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也就算了,那個異國男子似乎也認識他,看他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很莫名的微笑。
想到了韓霽山,林箏自然什麽都沒去問。
他最後一個洗完澡出來,穿著寬大的白襯衫、白衛褲,慢吞吞地開門。頭髮還有些濕,隻吹了五分乾,進客廳後,垂在身側的手立馬抓住衣擺。
韓霽山不知來了有多久,視線始終停在他的背包上,腳步聲響起,倏地抬頭看他,隨即起身,朝他大步走來。
“頭髮沒吹乾。”韓霽山嗓音很低。
許久沒見,林箏總覺得他周身的氣壓比之前更低,可仔細看,又看不出什麽來,他暈乎乎說:“懶得吹了。”
那邊三個室友正窩在沙發上打遊戲,江向磊看著沒異常,可余光卻炯炯地朝他這邊時不時掃射。
林箏知道,江向磊一定是發現了。
之後就如落水桃花般,暈乎乎被韓霽山帶進了房間,暈乎乎被按著坐下了,直到頭頂傳來吹風機啟動的聲音,他醒過神。
韓霽山彎腰給他吹頭髮:“天氣冷,不吹乾會感冒。”
林箏眼睫來回地眨,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今天,臨時買的機票。”
林箏抬頭:“有急事?”
對方垂眸看他一眼,把頭髮全部吹乾後,澀聲道:“我想你。”
林箏:“……”
吹分機的嗚嗚聲沒了,世界變得安靜。
林箏又垂下腦袋,問:“那工作呢?”
韓霽山:“明天回去可以繼續。”
……這也太開玩笑了,林箏想。
可心亂跳了幾下,嘴角卻忍不住翹起,在臉頰上抿出小小的旋渦,甜得人幾乎眩暈。
韓霽山盯著他不動了。
林箏仰頭,就那麽笑著看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忽然說:“韓霽山。”
他很放縱地喊了這個名字。
韓霽山深深俯身,像是要聽他說什麽,英俊的面孔離他很近。
林箏愈加大膽,在那張面孔幾乎碰過來的時候,嘿嘿一笑,說:“韓霽山,好久沒踢球了,我想踢球。”
“……”
一個小時後,最近的室內球場。
高明明摸不著頭腦:“那會兒我還以為說著玩呢,結果還真組了人過來……大雨天,說來就來了,看來那韓大哥人緣不錯啊!”
陳修:“可能就是下雨大家都沒事乾吧,反正也是出來玩的,怎麽玩都是玩!”
江向磊目光複雜地瞥著林箏,半晌後,忍不住過去悄聲問:“你和韓霽山……”
“撿的,”林箏早已做好準備,生怕展露出心虛,說完那句卻臉紅心跳,“狗狗很好,我心裡的惡魔讓我先養養看吧。”
江向磊:“……6。”
韓霽山的心思並不在踢球上面,踢了半場就下去,全程坐在場外看在場上汗津津跑動的青年。
一踢球,林箏就像個野小子,球服時刻灌著風,他非常專注,好像場外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只有累得實在受不了,才會氣喘籲籲垂下半邊身子,拽著衣襟胡亂擦汗。
汗珠被抹去,細膩的下巴被擦得紅紅的……
男人的視線完全釘在他身上,片刻後,忽然將雙手交疊,遮住唇。
呼吸由輕轉重。
下來休息的陳彥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也看向場上那抹格外清爽的風:“得償所願了?”
韓霽山沒理他。
陳彥似乎習慣了他這樣子:“之前聽Cary說你回國是要跟弟弟搶東西,我還以為是搶家產,那時候真沒想到……”
涼涼的視線掃過來。
陳彥連忙做了個守口如瓶的手勢,笑著往後一靠。
踢完球,林箏渾身都汗濕了,不過贏了,心底的雀躍壓不住,很有勁兒地跳了幾下,跟著大家一起下去休息,剛走到球外,韓霽山已經拿著擰開的水過來了。
很渴,他接過就喝了一大口:“謝謝。”
那邊陳彥起身鼓掌:“現在的年輕人可真厲害!不得了……”
高明明哈哈道:“陳老師,你也就比我們大五六歲,就是看著顯老,別妄自菲薄!”
陳修、江向磊噴了:“你小子可真會說話。”
高明明還要再貧,背後莫名多了一股涼意,回頭,被韓霽山幽幽的目光嚇得心口拔涼。
江向磊:“怎麽了你,抽筋兒了?”
高明明搖頭,手籠在嘴巴上悄悄提醒他:“我發現那位韓大哥對年紀非常敏感,看著脾氣也不好……箏還是他弟弟的前男友,你讓箏注意著點兒,別被坑了。”
江向磊:“……”
他歎了口氣,望天。
那邊陳彥倒是脾氣很好地和他們閑扯,說要晚上一起吃飯,聽到這兒,那些他們過去的老同學全去更衣室換衣服要離開。
江向磊和其中幾人都熟了,忍不住挽留:“一起吃個飯唄。”
全部推辭,且有理有據,不是家裡有小孩老婆等著,就是公司臨時加班,連趕夜場蹦迪的都有……
於是一起吃飯的只剩林箏宿舍的四人,以及陳老師和他的兩位同學——外國友人和韓霽山。
上車前,江向磊肚子不舒服,不好意思地讓陳老師等等,先跑回去上廁所。
隔間裡很安靜,他很快解決完,剛要起身,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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