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山怔住,忽然松開了他,彈簧一樣站起來,在他起身前,幾乎同手同腳往前走,自行去倒水吃了藥……
林箏一臉凝重地仔細觀察他。
除了走路有些飄,看著和平時沒太大區別。
林箏多拿了一床被子鋪開,床挺大的,倒是夠兩個人躺,主要是他根本不想睡沙發。
韓霽山站在床的另一邊。
林箏說:“你先睡,我還沒洗澡。有事就叫我。”
韓霽山很低地嗯了聲。
洗完澡出來,人果然已經躺下去了,只是眼睛睜著,沒睡。
林箏中午喝過感冒藥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晚上沒打算喝,誰知走到床邊,就看到床頭櫃放著一杯水和兩粒藥。
摸了下,水溫適宜。
林箏意外地看他一眼:“這不會是我的吧?”他記得韓霽山已經喝過藥了。
對方移開眼:“嗯。”
“……”哪有讓病號照顧自己的道理?
心虛地喝完藥,詢問幾句,聽著沒事,小聲上了床。
他們中間隔了一小點兒距離,可林箏還是能嗅到幾絲好聞的香味,淡雅,穩重,若隱若現。
之前是沒有的。
若說韓霽山身上的,那前不久看電視時也沒聞到啊。
林箏立馬扭過臉:“你噴香水啦?”
男人下頜線緊繃,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沒說話。
林箏:“……”
其實還挺好聞的,和酒店裡那種香氛完全不同,他以為這是韓霽山的怪癖,也沒再說什麽,只是下意識悄悄坐了起來,把床邊護手霜拿起擠一點到手上,抹了抹。
學著精致點兒準沒錯。
搓著香香甜甜的手躺下時,余光看到一旁的人側過頭,連忙道:“怎麽了?”
韓霽山又撇過頭去,蒼白的唇抿住,額前的退燒貼被短發遮住一半,露出的半側耳朵比之前更紅了。
“……”
唉,真可憐,也不知道燒得頭疼不。
“不舒服隨時叫我哦。”說完,他拉上被子就睡了。
受白天滑雪影響,晚上夢見了自己又在雪場滑雪,滑完再次問韓霽山:“是這樣嗎?”
那個被飛雪遮住面孔的男人頷首嗯了聲:“很好……箏箏。”
半夢半醒間,好像真的聽到了一聲:“箏箏。”
他蜷縮著身子睡得更沉了。
天一亮,林箏睡到自然醒,他記掛著床上有個病號,第一時間要抻頭過去看,誰知身體軟綿綿的沒勁兒,隻好像毛毛蟲一樣拱過去,腦袋剛靠近,猛地對上一雙黑沉的眼。
他嚇得嗷了聲,嗷完又尷尬地笑問:“你還燒嗎?”
韓霽山搖頭。
林箏扭回去開始穿衣服。
韓霽山起身:“繼續睡吧,司機一個小時後才來。”
林箏訝然:“司機?什麽司機?”說著就明白了,“你找了司機來開車?”其實他想過如果韓霽山還病著,今天就先請假送他去醫院。
沒想到韓霽山都安排好了。
“嗯,是王秘書。”
“那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韓霽山正在扣扣子,小心遮了下頸下的項鏈:“直接回邵京。”
走之前,林箏看到韓霽山將冰箱裡的雪人也帶上了。
第9章 “史記看懂了嗎就玩鴻門宴……
距離寒假還不到一個月,回了學校,林箏開始專心課程。
關於韓霽山這個人,以及那短短一天的交際,在他眼裡猶如那場大雪,紛紛揚揚而來,寂靜無聲離去。
一周後,韓洺出院回校,這個消息還是江向磊告訴他的。
“聽說是阮雲雨一路扶著來的,跟連體嬰似的……嘔,幸好不在一個學院,不然你看了都惡心。”
林箏正在看書,莫名笑了:“我有什麽惡心的,跟我又沒關系。”
江向磊豎了個拇指:“就該這樣!”
那邊高明明吃著薯片道:“不過我聽他們班人說,韓洺還對你賊心不死呢,說是鬧了小矛盾,早晚會複合……那些人好像還不知道阮雲雨和韓洺的關系。畢竟現在還沒幾個人知道他是彎的。”
林箏:“……牛。”
接下來的幾天,林箏沒事就開始跟著視頻練習剪刀腳,預防萬一。
好在韓洺多少還有點兒眼力見,回校後到目前為止,還沒來糾纏過。
周五這天早上,林箏收到了一個老同學的消息,說是來邵京玩兩天,想晚上一起吃個飯。
這人叫簡卓,是他高中後兩年的班長,當時考上了雩城的一個二本,平時待人挺熱心的。
林箏自然同意,和對方定在了市區的一家中餐廳。
時間過得很快,傍晚時,林箏在校門口打車過去,除了不離身的手機,他還帶了一盒刻著“邵京”二字的鋼筆,是他以前在文化街買的,一直沒用,送人正合適。
到了地方,林箏先給簡卓打電話:“我到了,你呢?”
那邊咳嗽了聲,低聲說:“我在餐廳裡面,你直接過來吧。”
“好。”
進去後,服務員立馬笑著將他帶到包廂。
開門之前,他心底總覺得怪怪的,兩個人沒必要點包間吧?
開門後,林箏轉身就走。
簡卓急忙過來攔他:“別,都是老同學,我好不容易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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